得到消息,贺秋兰不顾宫人阻拦,于养心殿门外长跪不起,君彦不见她,她就于殿外磕头求开恩。
落雪纷飞,顾回雪路过此处,只见曾经骄傲辉煌的皇后最终也低下了她那高傲的头颅,额头渗血,长跪于养心殿外,手指通红却依旧高声请求陛下开恩。
只是贺家大厦将倾正是她如今所求之人的意思,又怎么会去开恩呢,君彦已经布置完全,就必定不会放过贺家,她只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她走过去,将手里的手炉放在地上,贺秋兰抬首见是她笑了声,立刻将脊背挺直。
“你想来看我笑话还早着呢。”
“不是。”
她淡淡道,说完就毫不留恋的带人走了,如同一点都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一般。
她没有那个心思看人笑话,只是觉得大家都是可怜人,既然都是可怜人,何必要去针锋相对。
贺秋兰盯着地上的手炉抿了抿唇,思虑不过一瞬便捧起手炉推开下人搀扶,颤颤巍巍起身快步奔向顾回雪离去的方向。
她拦住顾回雪,不甘又羞耻道:“你帮我求求陛下,请他将我大哥的刑罚减轻些吧!”
“妾帮不了您,这不是妾能求得来的。”顾回雪摇头。
“你要怎样才肯帮我,我跪下求你行不行!”
说着,她噗通一跪,她所有的骄傲在亲人安危面前早已不值一提。
见状,顾回雪立刻侧身避开,皱眉道:“娘娘为何觉得妾可以?”
她到底是哪点让她觉得她可以去左右君彦的意思?她与君彦相处不过多时便知晓他不是个会被女人左右的人,贺秋兰与他相处更久,不会不知道这点。
“他爱你,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她道。
她早就明白她与君彦已经不复当年了,只是不肯服输,自欺欺人而已…
她十五岁嫁给他,到如今二十三岁,从年少情深到两看相厌,这其中不过只经历了短短八年。
“娘娘错了,妾的话没有用,陛下难道曾经没有向您说过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吗,当时他也爱你,可那时您说话又是否有用?贺家如今的结果已是必然,不是妾所求能够左右得了的。”
顾回雪理解她的病急乱投医,但也只能说句爱莫能助。
一连三日,贺秋兰日日跪于养心殿外,君彦也日日不见她,直到她身体先一步受不了,晕倒后被人送回凤仪宫养病。
而在她之后,贺家双腿残废的老爷子被下人背进了宫,于养心殿外求见圣上。
白发苍苍的老者面色苍白,被宫人推至殿中,君彦赐座他不坐,只吩咐人在地上放了一张软垫,再让人将自己背起放置在其上,坚持向君彦行了君臣之礼。
“老臣自知小儿罪无可恕,然子不教,父之过,他犯下的桩桩件件罪行皆源于臣管教不严,臣之长子已废,二子战死,唯余三子。臣愿交付兵权,告老还乡,将府中家产尽数充公,仅望陛下留我三子一条性命!”
贺家早年功高,得先帝恩典可不跪君王,但却并未真的有人这么做过,那时候谁都明白君王的亲近不可当真,君臣有义,夫妇有别,君王只是随口表达喜爱,臣子却千万不可自以为是。
之后平定北境后,君彦也曾对他们贺家说过这样的话,准许他们见君不跪,或许真是觉得贺家劳苦功高了,他底下的儿子竟将此话信以为真,仗着他缠绵病榻做出了许多他不知晓的糊涂事,他们也不想想,君彦是会任由他们胡作非为之人吗!
“贺叔叔您何至于此!快快请起上座!”
说着,君彦亲自将人扶起到椅上,贺钧也接受了他的动作。
说实话,君彦对贺钧心中还是比较敬重的,虽说贺云、贺庭犯错,但他贺钧的腿却是实打实为保家卫国而伤的。只是他腿伤之后便无心管理家事,造成底下子孙自视甚高,如今再无可挽回。
“臣之子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