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简单吃过早点之后，程志便跟随姐姐去了庠序。
一踏进学堂，便看见十来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孩儿在里面嬉戏玩耍，场面极度喧闹，让他感到有些不适。
程欢见他脸色不太好看，拉了拉他的手说道:“阿弟，你孤独惯了，可能一时无法适应这样的环境，习惯了便好。”
说着，便带他来到角落一处较为安静的案桌前坐下，为他讲解一些庠序里的事情。
通过姐姐的介绍，程志了解到，学堂里的这些学子年纪都在八九岁左右，正处于生性顽劣之际，没有几个人是安心读书识字的。
大人们将他们送来庠序也不指望他们能认真读书识字，在修行上能够有所精进。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大人们忙于生计，无暇照看，在这里起码谷之一能够代为管教一二。
如果顺便还能够认识几个字，有助于修行，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孩子们也乐意来庠序，因为这里有许多玩伴。
即使全天下都知道读书能够为人启智，有助于修行。但是对于穷苦人家而言，读书实在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
即使人生下来就是在修行，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修行不过是为了能够生活在这天地之间。
于是，修行便成了一件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这样的修行被那些真正的修士称之为“伪修行”。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能够苟全性命于这乱世之中已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哪有什么时间和精力去琢磨什么是真正的修行。
而如果不去接触真正的修行，只是为了生存而伪修行，那便注定了庸碌无为。
这就造成了恶性循环！
因此，乡野市井之间常常流传着一句话:“寒门难出贵子。”
就石门镇而言，能够举家供养一个读书人的家族寥寥无几，不过二三，张家算是一个。
程志的一位舅舅早年便是在这间庠序里读书识字，而后出山游学，修行略有所成，后来踏入仕途，做了一方县令，可谓光耀门楣。
当然，这是张家的事情，与程家毫无干系。
在知道了这些事情以后，程志感到有些无奈，对姐姐问道:“阿姐，你喜欢读书吗？”
程欢微微一怔，随即回道:“自然是喜欢的。”
“那你读书为何？”
程欢不知如何回答，世人皆知读书有助于修行，而有人修行是为了功名，有人修行是为了钱财，而有人只是为了活着。
程欢尚还年幼，并没有考虑这些，她只知道自己只是单纯的喜欢读书这件事情。
其实，喜欢本身就可以作为修行的目的。
见程欢回答不上来，程志说道:“那你只管读书便是，不必忧心钱财的事情。”
说完，他又开始了闭目养神，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沉浸于自己的世界。
程欢转过头，看着那张稚嫩的脸庞，微微有些失神。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程志之前一直无法开口说话，程欢有什么心事不愿与别人提及的，她都会同弟弟讲，因为她知道弟弟永远不会说出自己的秘密。
后来，程志突然便能够说话了，可他却不太喜欢说话。因此，程欢还是会毫无顾忌的与他分享自己的心事。
在程欢的心里，她真的很喜欢自己这个弟弟。
“阿弟，你还是要多说话才好！”
见程志不搭理自己，程欢也毫不在意，会心一笑，静等授课。
学堂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学子们都各自寻找位置坐下。
程志睁开眼睛，看见谷之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最前面的那张案桌前，面朝众人，目光闪烁。
案桌上放着一本泛黄的古籍，旁边摆放着十来支简易的毛笔和几方砚台，还有一摞草纸。
学堂里的这些学子大多没有心思认真学习，不过谷之一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