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回到公园。
听着这位母亲对自己的指责与诋毁,钟离的内心却泛不起一点波澜。
如果说与实力相平的对手进行武力或文辩上的对峙的话,那的确算是一件令人心潮澎湃的事情。
可如果对方是在没有把握没有证据,只是胡编乱造的基础上对自己定罪的话,那钟离觉得自己为这种人动容的话那实在是太没有必要了。
毕竟,一只蚂蚁再张牙舞爪发出怒吼,对于注视着它的人类而言,连有没有意义都是不会被思考的。
可想到之前陆致远的话语与倾诉时,钟离还是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语。
“对你而言,陆致远是什么?”
“啊?你脑子不好吗?他当然是我尽心尽力栽培的儿子啊!我把所有的一切都赌在了他的身上!”
听到这不出意料的回答,钟离依旧坦然自若地回应道:“那么,你对他要求的事情,你是否做到了呢?”
当被这般质问时,她的眼神有一丝地躲闪,转瞬即逝,继续开口反驳道:“我确实没有做到,但那是因为受到了条件影响!我当年学习成绩不比致远的差!”
“身为父母,没有做到的事情却极力要求孩子去做到,你不认为这有点荒谬了么?”
“你耳朵聋了吗?我刚刚说了,我之前没有做到是因为条件不好!现在条件好了,他再像我一样去努力,一定能够取得更高的成绩,迈向更好的未来的!”
“如此说来,他对你而言并不是儿子,而是一个倒影,一个过去的你的倒影,你想让他完成你当年没有完成的事情,你把他视为了你的第二次机会。”
钟离这番话把她内心最不愿承认的事情给通透了。
虽然不想承认,虽然不愿认同,可这句话的确是她内心所想,她只想让孩子完成自己当年没有完成的事情。
“那有什么错?对他来说只要考上好的大学,前途与未来都是一片光明的!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我这是为他好啊!”
“的确,你渴望他成为的存在确实能够为他带来光明的前途,可你是否想过他的感受?”
“什么感受?我当然想过啊,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我可是他的亲妈啊!”
“那么,请告诉我,他喜欢的食物是什么?他的爱好是什么?他未来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不过这些问题涉及个人隐私,仅是我个人冒昧询问,你也可不作答。”
当这些问题问出来的时候,她刚想脱口而出,可想要说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钟离给了她一个台阶,她能以保护儿子的个人隐私而不去回答。
可这个问题回答不上来让她自己都匪夷所思,搜寻所有的记忆,儿子从小到大就是上课做题,做题上课,他有什么乐趣全被她视为玩物丧志。
“我家的孩子对学习专心致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那些东西都是无所谓的!都是多余的!”
“原来如此,令郎能做到这种地步着实令人赞叹,古往今来,能做到这种地步的都应当被视为敬贤礼士。”
钟离的这句称赞的话语,在她听起来却无比地刺耳。
可她却听不出钟离话中的讽刺。
“你可曾以他的视角去听你口中之言?”
“你在说什么......?”
“听不明白么?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以你儿子的视角,去聆听你本人平日里的一些话语?”
“你在说些什么?这句话有什么意义?”
“一个人怎能以倒影之姿活下去?你从他有记忆之时便将他推向了学无止境的道路,这本是好事,人之初,对一切事物都没有认知,此事对其灌输知识的话能让其在未来的学识道路上留下更好的基础.......可你却并没有给予他放松的余地。”
“你剥夺了他的爱好,剥夺了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