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月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端起手边的茶碗,静静的抿了一口茶,接着又将茶碗放到手边。
这一系列的动作,没有惊慌,没有一丝担忧,只是极为平常,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左相觉得此事你们不掺与,就一定能够全身而退吗?”
张左相面上微僵,不过也早料到太子必定会如此说,应对之词他也想好了。
“太子殿下说的固然在理,可是太子殿下想必也清楚,本相之流在朝中安生立命的根本。所以本相就更不能再掺与此事,不能将其它人连累!”
他身边也有一批支持他的大臣,所以他的决定关系重大。
骆初七一直安静的坐着,可是她并不是单纯的坐着,而是仔细的查看书房内的摆设和布局。
“左相的书房极简朴,可又不气其傲骨之气。想必这是按左相的喜好布置的。由此可见左相大人绝不是袖手旁观,冷漠之人!”
张左相的目光投向骆初七,他心一咯噔,面上的表情更是复杂。“人人皆道太子妃聪慧过人,如今一见,果然是让人佩服。唯有太子妃想到从细节上来说服本相!”
没错,他确实是一个正义正直的人。可是同时他又非
常胆小,不想将自己和张家牵连进去。
“左相过誉了,不过是由这些东西,推测人品罢了。些许小事,真称不得聪慧。唯一身处漩涡,却能独善其身之人,才是聪明!”
骆初七意有所指,她觉得张左相最高明之处,就是在这乱世之中,一直保持中立之心。
张左相尴尬的笑了笑,或许说是苦笑吧!
“太子妃所言不假,可是这也是为何本相到如今才到今日这个位置。所以本相更加不想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付诸东流!”
骆初七一脸疑惑,”为何左相就认定了,一定会付之东流呢?”
“因为时局,现在谁也不敢保证,最后谁会胜出。可是一旦站错了,或者做错事,这左相府也好。以及那些靠着左相府为生的官员,他们都会受到牢连!”
“可是本宫与太子从未要求张大人站队,仅仅是希望左相能够自保,不让人蚕食!”
骆初七可不希望等她回京时,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全让慕沉远换了一通。
左相沉默不语,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谁也不敢保证结果一定是好的。
“大哥,太子妃说的极是,张家虽然中立,可是也要保持本心,若是让人一
步一步蚕食,最后张家也将因为中立而失去自保的能力!”
沐夫人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她觉得慕沉远以及江涵那些人,在他们身上可看不出任何悲悯百姓的心样子。
“妹妹,这件事情话虽如此,可是我身上肩负的可不仅仅只是张家这一门!”
他身后有一大批门生,如果他出面与七王爷对着干,必定会给他身后的人招来祸事!
慕沉月挑眉,略微吃惊道:“据本宫所知,左相大人的门生遍布官场各要部。如果本宫是七皇弟,首先就是要在这些位置上换上自己的人!”
张左相僵着一张脸,脑子里飞快的转着。接着他长长一叹,无奈道。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本相却没有太子殿下看的明白。本相的门生确实遍布京城官场各要部,这也是本相能坐稳左相之位的根本。”
骆初七的心也落下一半,听张左相的口气,他是一定会出手阻止慕沉远了。
“可惜,这也是本相与一众门生最大的败笔,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慕沉月倒是平静,他来这里之前,可是将张左相以及他身后的和众门生,仔细的查了一翻。
若是他都不能看透张左相的要害
,又如何说服张左相呢?
“张左相何必如此伤感,凡事皆有转机,本宫相信,凭张左相的能力,未必不能扭转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