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话叶父是愿意听的,此刻见她发火了,顿时吓的不知所措起来了,生怕把他们一家子都赶出去,忙撩起衣摆就跪到地上,“嫂子息怒啊,弟弟不是这个意思啊!”
“嫂子,是我们不会说话,您别生气,别生气……”叶五夫人也有些慌了,“萍儿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年纪小不经事有些胆小。”
她嫁到叶家这么几年,鲜少见叶大夫人发火生气的,但每一次都是天动地摇一般的严重。
“咳咳。”叶父干咳了几声,看了一眼叶大夫人,“行了,老五也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谁和他生气?叶母睨一眼叶父,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闹了这大半夜的,叶父也觉得有些累了,挥挥手让叶五爷带着他夫人离开,只说明日再解决这件事,叶五爷心里顿时跟吃了定心丸似得,舔着脸说了几句讨巧的话,带着叶五夫人也就告退了。
叶父叶母两人回了屋子,说了一宿的话。
……
春末的天儿多变,头一天还是艳阳天,到了隔天却阴阴沉沉的,压的人心里直烦躁。
翠荷手里捏着个绣了荷花的手绢,站在廊下不住的在脸边扇风,一面扇一面和院子里丫鬟说话,“这天儿有些闷了,到了中午小姐必定吃不下多少饭,你去叮嘱大厨房,加个莲子羹,菜要多些清淡的,
荤素搭配好,别弄的都油腻腻的。”
丫鬟应声是福了福礼退了出去,走到小院门口迎面看到个人,一身簇新的老檀色褙子并着黑百褶裙,走路间露出脚下踩着的一双秋香色灯绒干净面的鞋子,头上挽着个简单的发髻,素素净净的只带了个绣花枝的抹额。
看清来人的长相,小丫鬟忙上前见礼,“张大姐。”
来人是张管家的一个沾亲带故的亲戚,俩人同姓,到这个年纪也没嫁人,从进骆府开始就再没出去过,便是有钱赎身也从没提过这件事,当初是一心一意的跟在骆初七母亲的身边,骆将军念她一片衷心,家里后宅的事除了骆初七也就是她一手抓着的。
翠荷也看见张大姐了,从廊下迎了过来,“张大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伯父伯母可还好?”她这一说话,丫鬟们听到都围拢了过去,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
外间热闹的声音传进屋子,骆初七放下书起身走了出去,一眼看到院子中被小姑娘们围在中间的那个女人,神情不由有些恍惚,她怎么这么时候回来了?
上一世张存菊可没有这个时候回来。
依稀记得她兄长得了疾病死了,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变故,她的父母受不了这个打击先后病倒,她家里除了她哥哥和她,再没有别的孩子了,待她接到同乡的消息的时候,父母已经是缠绵病榻多时,骆将军知道之后给了她许多银钱让她只管回家照顾父母,什么时候回来都成。
但这一去就是好几年,她像是被绑在家里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骆初七眼前,只是后来才知道,她父母在骆初七出嫁后没多久便双双去世,张存菊办好了后事便又回了京城,但那个时候骆
府满门已经被慕沉远杀害,她知道了这个消息,毅然决然自尽在了骆府门口。
她竟然把这个人给忘了。
以前从未想过,她对骆府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居然会选择和骆府共存亡。
许是骆初七的眼神太过于专注,远中张存菊突兀的转头看了过来,两人视线在空中对上,骆初七明显看到她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想认真探究,张存菊却已经提着裙摆快步过来跪到了地上。
“奴婢给小姐请安。”她磕了头扬起脸看过来,“许久未见小姐了,小姐一切可都安好?”脸上关切的神情很是认真。
分明从她眼里看到什么了,而且,她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难道在她身上有什么变故不成?
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骆初七虚抬了抬手,“张姐姐快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