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鸣生瞪了眼柳明溪,恶狠狠道:“柳氏,你现在就告诉他,我们不日便会成亲。”
“是。”柳明溪福了福身,依葫芦画瓢,道:“公子,我和杜神医不日便会成亲。”
慕容征抬头望着立在不远处,那个可望却不可及的娇俏人儿。天知道,他有多想将她搂在怀里,告诉她什么都
不用担心,一切有他的,可是这话却说不出口。
若是那一年,他在京华苑救下柳明溪后,没有甩手将她丢给杜鸣生,而是等她伤好以后,带着她一起离开,他们根本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若是当初,他有心帮她找回那个孩子,自然不成问题,可他却没有那么做。柳明溪必定也已猜出来,她才会选择跟着兄长离开。
“若是为了那个孩子,你根本不必那么做。”说起来,他还真是自作自受,慕容征悔恨交加。他轻轻叹了口气,苦笑道:“别告诉我,你真心想嫁大哥,我不信。”
柳明溪默,她确实不想嫁,但她如何敢说出那样的话来?
她思量再三,惟有顾左右而言他,“望公子,早日觅得佳偶。”
慕容征是人不是神,任谁费尽心机,到头来还是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都会难以保持心境平稳如初。
他神情恍惚,低声喃喃,“为何会如此?”在他眼神中流露出了无法掩饰的疲惫。
“轰---隆---隆-------”道道火闪照耀天际,声声闷雷惊四野。
眼看大雨将至,杜鸣生已然失去了耐心,他直接找来了暗卫,将一脸失魂落魄、精神萎靡不振的慕容征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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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过后,小院里又剩下柳明溪一人。
她静静地倚在窗前望外头乌云密布的夜空,入眼一片浑浑噩噩的色泽,屋外狂风呼啸着,风雨声愈是狂躁,愈是显得四下里死寂无声,如同她那颗同样死寂的心。
杜鸣生和慕容征离开时,柳明溪同样也已心力交瘁。
想当初,慕容征和赵政霖斗法,是拿了求娶她这件事做筏子,让她几乎忍无可忍,没想到,这么快,杜鸣生又要拿娶她做筏子。
他们真以为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女子?
还是说,他们真当她是个任人摆布,全无思想的傀儡?
柳明溪真的受够了或被人作为玩物,或视为木偶的生活。
她不是泥人,何况就算她是泥人也有几分土性子。
不管那人是杜鸣生还是
慕容征,即便那人是她曾经深爱过的赵政霖也不行!
豆大的雨点子从黑沉沉的夜空中飘落下来,重重地击打着窗棂,滴答作响,不多时,院子里便已大雨倾盆。
屋内,孤灯一盏。
柳明溪枯坐桌边,倾听屋外密集的雨声,睡意全无。
她想起了自己的前半生,年少时她任性张扬,无忧无虑,自以为是,婚后她一心做那人的贤内助,却仍被他百般嫌弃,最后落了个被休的下场。
逃亡,火灾,产子……那些她原本以为早已忘却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交替出现。
柳明溪从不是个贪心的女人,她惟一奢望过的只是赵政霖的情意,但那也是曾经。她自知她的爱太过炽烈,而且她所爱之人又是冷心冷情冷肝冷肺……的赵政霖。
就算赵政霖对她并非全然无情,她也注定得不到对方全心全意的回报。
何况他们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稍有不慎,她便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如果她明知结果,还要继续执着下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所以她必须选择放手啊,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要保持清醒,不轻易动心!
柳明溪要活下去,而且她不但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恣意畅快。
杜鸣生要利用她,可以,反过来说,那也说明她的存在还有些价值。
只是,她也要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