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柳明溪并不是头一回逃离赵政霖身边,但是这一回是不同的。
她和赵政霖刚刚约定要从头开始,结果转眼他就不辞而别,她也趁机从他手底下那些人那里逃了,而且她是跟着慕容征逃走的,
按理说,她与赵政霖也就两别了。
更何况,早些时日在废园时,她已然明确表明了态度,
她硬着头皮说出了,“……你走吧,你我的事早已结束……”这样决绝的话来。
当时赵政霖说的是“我只说最后一次,跟我走!”
柳明溪自忖,因着赵政霖让她一次次失望,已经不再对他寄予希望。
如今,她也做了同样的事,赵政霖大约真的会放手了吧?可他居然还是来了。
柳明溪惟愿他不会因为记恨慕容征或杜鸣生而做一些让她追悔莫及的事儿来。
不过,她约莫是多虑了,赵政霖若是对她厌了,倦了,又怎么还会为她而做傻事?
他一向来都是冷静得可怕,他做来向来都是成竹在胸,才不是那种冲冠一怒的人。
否则,他也混不到今天的地位。
柳明溪向来爱憎分明,她做人做事从不喜拖泥带水,惟独与赵政霖之间的事,让她倍受折磨,也让人一言难尽。
他们早已不可能重修旧好,赵政霖却总会给她一些希望,当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着赵政霖时,他又会撇下她,抽身离去,他似乎只是想这样没完没了的拖着她。
若是他们就此一拍两散,倒也……干脆。
柳明溪心下释然了,可在释然的同时,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她心底里野草似地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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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我要回京了。”赵政霖蓦然打破了一室的静寂,他沉吟道:“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柳明溪惊问道:“我?”
他半夜三更找她来这里,只是想问问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们不是已经一拍两散,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
可他说他要回京了……
柳明抓耳挠腮,憋了良久,才憋出一句,“祝殿下一路顺风。”
赵政霖顿时哭笑不得,他叹了口气,上前将她揽入怀中,声音低沉道:“那些年,是我对不住你,和一诺。”
这还是赵政霖生平第一次说出了那
个素未谋面的孩子的名字,他心中的滋味颇有些复杂。似乎有点甜蜜,有点心酸,有点苦涩,更多的则是期待,满满的期待。
毕竟,那可是他们的孩子啊,有了一诺,他终于不用担心他成了柳明溪生命中再无瓜葛的路人。
“你都知道了。”柳明溪心中同样五味俱杂,她垂下眼眸,支吾道:“可是殿下……”
柳明溪听到他说起一诺,忽然明白赵政霖要说的事大抵与她所想的不同。
柳明溪知道赵政霖的本事,他既然知道一诺的存在,那么他应该也已让人在找一诺,想必或迟或早就能找到,到那时,他极有可能会将一诺带回京城去。
柳明溪尚且不知道该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为妾,她万般不愿。
为外室,对于柳明溪而言也同样是一种耻辱。
若是让她无名无份地跟着赵政霖,一诺又算什么?
更何况,就算赵政霖肯放她离开,她也舍不下一诺,这可如何是好?她秀美的眉不自觉地蹙起。
赵政霖心里也一直想着他们那个他期待已久,却尚未见过面的孩子,一诺。
若是可以,他现在就想将一诺找回来,带着他们母子一同回京,再也不分离,然而世事却偏不如人愿。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又有些沉重,“明溪,我答应你的事定会做到,你答应我的事,也要做到,嗯?”
他飘忽的尾音微微挑起,坚毅冷硬的唇瓣顺势含住她小巧薄嫩的耳珠轻轻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