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暗影浮动,两抹人影趁着夜色,悄然离开了废园。
赵政霖此时的心情颇为复杂,他了解柳明溪,不论锦风如何对她怀有好感,也不论方明轩如何对她维护有加,她始终抱着对他们敬而远之的态度,不曾松动分毫。
但他看得出来,柳明溪对慕容征是不同的,他们可以毫不避讳地同乘一车,同居一室,她甚至还默许慕容征搂她,抱她,甚至亲吻她。
赵政霖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是真急了。
就算明知那是刀山火海,他也要不顾后果地去闯一闯。于是他心甘情愿地上了慕容征的当,可悲的是,尽管如此,柳明溪依然选择跟随慕容征。
毫无疑问,他输了。
赵政霖看着她跟着慕容征一步步走远,他几乎肝肠寸断。正当他以为,自己和柳明溪终究还是要两别时,杜鸣生突然出现了。
慕容征本想用柳明溪激赵政霖现身,却不料引来了杜鸣生,原来,沉不住气的,远不止他一个。
杜鸣生对柳明溪的憎恶之意如此明显,有杜鸣生在,赵政霖总算不必再担心慕容征和柳明溪的事。
他甚至暗戮戮想着,若是杜鸣生的憎恶能深厚到让慕容征打消对柳明溪的念头的地步就更理想了。
赵政霖从未像如今这般庆幸他曾教过柳明溪防身之术,更庆幸杜鸣生是这般不喜于她,甚至憎恶她。
杜鸣生甫一出现,局势瞬间反转。
柳明溪果不其然离开了慕容征,她毫不迟疑地跟着杜鸣生离开了废园。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一诺应该就在杜鸣生手上,只要跟着杜鸣生和柳明溪,他就可以找到那个孩子。
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赵政霖心中雀跃不已。
说起来,赵政霖素来不喜杜鸣生,此人表面随和,内里却是个阴毒狡诈的角色。
赵政霖早已知道他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惜这样的人才却不可能真正为他所用。只因潜伏京城十余载,自由行走于三国七城的大周神医世家传人,杜鸣生真正的身份是瑞颢国的皇子,慕容笙。
杜鸣生凭借神医的身份,明里暗里动过多少手脚,又搜罗了多少情报……赵政霖尚且无从知晓。
但杜鸣生救过柳明溪和一诺,这一点毋庸置疑,尤其是杜鸣生还曾亲手将柳明溪交到他手上,如今还帮他们抚养孩子,不论他是何居心,赵政霖都对他心存感激。
然而感激归感激,赵政霖不会傻到让亲儿子继续落在居心叵测的敌国皇子之手。
只待找回了他们母子二人,他就可以腾出手来料理京城那边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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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云之下,一片漆黑的废园深处,一道粗莽的男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夜的沉寂,“不知明十七爷大驾光临赤莲城,招待不周。”
昏黑中,叶澜坤扯下了蒙面布巾,如同刀削斧凿的硬朗面孔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叶公子客气。”明十七也扯唇回以一笑,声音低沉浑厚道:“叶公子去月城,也不曾让明家好好招待。”
“哈哈,明家的十七爷好生风趣。”叶澜坤兀自笑了一阵,可惜无人搭理,他只得敛起了笑容,表明来意,“叶某有个小建议,我们在此厮杀只会让人渔翁得利,倒不如并肩作战。”
“明家和叶家世代交好,所以我也有个建议。”明十七冷哼一声,锐利鹰眸遽
然变得冰冷,他不无讥诮道:“叶家不论打什么主意,明家都能睁只眼闭只眼,可叶家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主意打到明家头上来。”
叶澜坤却半点不心虚,他将粗黑修长的浓眉一扬,残忍冷酷的眼中霎时漫上了一层戾气。“如此,叶某与十七爷无话可说。”
说罢,他装腔作势地揖了揖手,带着他的人扬长而去,来去如风。
明十七颇为不屑地冷哼一声,他本就无意与叶家在此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