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当然知道一诺是何许人,他也知道她为何欲言又止。
事实上,他还知道那个孩子是柳明溪的心头宝,以及她有多么迫切地想要找回那个孩子,但他却在装傻充楞,迟迟没有帮她,其实也是存有不欲为人知的私心。
慕容征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摊主,算是买下了这面手鼓。
摊主一看,眼前这锭足有十两重的银子,顿时吓得脸都白了,他连连摆手,“客官,使不得啊,这面手鼓只要八文钱,别说是十两,就算是一两,我也找不出。”
慕容征哪会在意那些,他只轻飘飘丢下一句,“不用找了。”就翩然离去。
他将那面小小的手鼓递到柳明溪手上,而后,他自然而然地牵住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去,柳明溪并未抗拒他的接近。
慕容征的内心有着从未有过的宁静,牵着她的手,似乎,牵了整个世界。而他的人生,仿佛也因此而前所未有的圆满了。
慕容征出生于帝王之家,而且
身为瑞颢国皇室中惟一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
他天资聪颖,不论做什么学什么都称得上事半功倍,为人所赞叹和艳羡,可以说他这一生颇为顺遂,他原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求而不得。
惟有未婚妻一事,他已动了那个念头,也找到了她,却发现佳人已经嫁作他人妇。确切说,她已成为他人的下堂之妻,她腹中却怀着那人的骨肉,终日惶惶而不安。
他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同时,仍是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他不止一次地救柳明溪于危难,他也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他一再告诉自己,做这些事只是为了弥补那些永远无法得偿的夙愿,仅此而已。
连他自己都几乎要信了,以为他只要带着柳明溪放完那十八盏莲花灯,他们之间的一切就会正式落幕,时间定能让他淡望一切。
谁曾想,那十八盏莲花灯却永远留在了他的库房一角。
他们一次次面临生离死别,慕容征终于可以确定,柳明溪根本就没有在他心中逐渐淡去,她的份量反而在与日俱增。
这些时日的分别,更让他看清了这一点。
他已经想明白了,若说先前,未婚妻三字在他心目中是一个不能碰触的伤,那么此时,他已决定正视内心的感情。
他们如今男未婚,女未嫁,他爱就爱了,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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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溪知道慕容征不差那些银子,自然也不跟他客气,她欣然接过手鼓。
她的面色轻松,心情却仍有些复杂,以至于她都没有意识到慕容征已牵住她的手。
虽然她不知道一诺如今还喜欢不喜欢这些个小物件,可是她只要一想到有望找回一诺,整个人就开朗了不少。若是可以,她现在就想回到一诺身边。
能帮她做到这一点的人,目前来看只有慕容征。何况他还欠着她两个条件,她有那个底气向他提出这些要求来。
惟一的问题是,如今连慕容征自己都落在了赵政霖的手上。说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不为过,又如何能帮得了她和一诺?
柳明溪在心里不停地想着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明溪。”
一道温润动听的嗓音自头顶轻轻飘下,含着淡淡的怜惜与宠溺,如春风吹拂,如甘霖普降,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柳明溪蓦然回眸,正好迎上了慕容征含笑的视线,他的
眉眼修长而温润,一双凤眸漾满温柔的笑意,他的鼻梁端直且高挺,薄唇粉白弧线优美。
慕容征酷爱白袍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的身量高挑,他的一张面孔生得白玉一般俊美无瑕,他的气质亦是**。就算只着一袭最普通的白袍,看着也是谪仙之态。
柳明溪再度被他惊艳了,但也仅仅是惊艳了而已。
他淡粉色的薄唇朝她勾起一抹清浅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