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霖的轻功不逊于在场任何人,若他独自一人,破解那些所谓的阵法,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对于他而言,任何时间出入明府都不成问题。他先前不过是顾及柳明溪才略为迟疑,谁知那个小没良心的居然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来。
赵政霖记得那时自己分明想直接将她的腰肢折断,还想将她刀子似的小嘴永远封住,可结果呢,自己居然大度地说了句“那便如你所愿。”
可是,真的就这样和她各奔东西了吗?
赵政霖心中心泛起阵阵酸楚,还有一种丝丝缕缕的疼痛,不是很强也不是很多,似乎也不是那么难挨,却像一根细细的丝线深深地勒进了心脏。
这几年,他一直如同呵护眼珠子似的呵护着她,为她做了那么多,可她倒好,竟然视他如敝履。
他说在她心目中是个人都比他重要,她却回了句,彼此彼此。
赵政霖承认,他也曾对她不屑一顾,可是她就再也看不到他对她的好了吗?
她所说的那些话一直萦绕在他耳边,如此清晰。
“您是不是当我傻啊?诚王殿下,您倒是说说看,您算我的什么人,以及您准备让我跟您回哪里?”
“您这般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是不是觉得很有趣?可是诚王殿下,我却再也不想被您玩弄,我,再也不想见您了。”
“……若非有求于你,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你……不要说这辈子,就算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想再见你!”
……
她的声声控诉令他痛彻心扉,连他都觉得,那人竟然这般伤害她,实在可恶至极,恨不得替她报仇雪恨才好,可是她口中那个害她至深的人却是他自己。
赵政霖从没想过要玩弄她,反而在心里疯狂地爱恋着她。他为她放下一切,穿越千山万水来到这里,她却对众人说:“他真不是我夫君,他三年多前就已休了我,另娶高门贵女,连嫡子都有了……高门贵女,嫡子……贵女……嫡子……”
赵政霖细细品味着她的那番话,心中渐渐明白,或许是因着那年的事,他还欠她一个解释,所以她才始终不敢再对他敞开心扉。
可惜时机尚未成熟,他不能自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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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溪虽然如愿摆脱了赵政霖,心中却也没有如她预想中那般畅快。
她仔细回忆了这一天的经过,天山老人显然是赵政霖带来的,他的本意是让天山老人帮他拖住明怀阳,以便带着她
逃离明府,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选择和他反目。
她记起来先前所见的场景,她听到了说话声后,抬头看去,却见明怀阳笑容满面地已经和站到他们对面屋顶上,同天山老人寒暄起来。
这明家家主似乎与天山老人关系“不错”,所以慕容征的事,与明家也有关系么?
不然慕容征为何会在月城而不是其他的城池?
可是再往细想,她又觉得那也不能说明什么。
毕竟这个世道,除了她还有谁不是戴着面具做人?尽管在心里恨不得把对方当场扒皮抽筋,面上却能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亲切挚友的样子来相互寒喧。
柳明溪扯了扯唇角,好吧,她根本就不擅长察言观色,何况在她眼前两个人都是些成了精的老怪物。
赵政霖则是天生的冰山脸,从不轻易显山露水。
像她这种把什么心事都挂在脸上的人才是异类,估计真的很难适应这个世道吧。
总之,以柳明溪的城府,她实在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只得摇摇头,又深深吸口气,努力将心头汹涌翻腾的波涛压下去,试图借此让自己纷乱的思绪尽快平熄。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中总会浮现赵政霖的模样,从最初的残暴、狠戾、漠然,到后来若有似无的关切之意,渐渐的,他在她面前就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