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无讥诮的笑意,“伯父或许还不知道,我的父母都只是寻常人,只怕他们并非您口中出身高贵的故人。”
明怀阳却不为所动,继续追问道:“那他们,这些年,他们是否待你视如……”
他们是否待你视如己出?这是他想知道的。
可他也知道,因着他在娇娇的生命中已缺席十八年之久,要得到她承认并不容易。
明怀阳的心中很是矛盾,做为父亲,他当然希望她是被疼爱被呵护着长大。
倘若她的养父母与她感情颇深,那么她只怕更不愿意承认他,倘若她的养父母待她不善,他又会恨不得让那些人去死!他的双手在宽大的袖袍下紧紧成拳。
柳明溪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自说自话,道:“家中父母只生了我一个,自然是父严母慈,对我疼爱有加。于我而言,他们是这世上最好的父母亲。”
明怀中不禁颓然,虽
在在他心头已然有了这样的顾虑,但是当他的顾虑果真血淋淋地化为现实摆在面前,他仍觉得浑身一震,通体生凉,整个人随之冷静了一些。
他可以确定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娇娇无疑,可他因为种种顾虑,暂时还不能光明正大地让她认祖归宗。
若是她在这个时候正式回归明家,以她如今的身份和手段,决不可能成为明家的继承人,反而会打破他多年以来的布局,将他悉心经营的明家推至风口浪尖。
若是她不回归明家,只怕会有更多人会想要将她除去,永除后患。
明怀阳自忖,身为父亲的他尚且没为她做过什么,总不能白白害了她。
既然她的养父母待她不错,那便让她……可这却是他唯一的骨肉,更别说她还有着和澜熙如出一辙的容貌,他怎么能让她继续流落在外?
明怀阳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一直都称别的男人为父亲就百般不是滋味,他定要去查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抢他的女儿!
何况,他都还不知道她身边那个男人的来历及品性,怎能轻易将她托付给那人,还让她过着那样的日子?
明怀阳终于将纷乱的思绪理出了一点头绪来,他拼尽全力稳住自己的心神,沉声问道:“你,我是说,你们如今家在何处?”
这下轮到柳明溪答不上来了。
一方面她真不知该怎么答。她的夫家没了,娘家没落了,那闵州乡下的柳家老宅,她只听说过,还没有去过……简言之,连她都不确定自己现在还有没有家可言。
在她想来,若是能找到一诺,他们便可以找处清静地安家,或许是闵州乡下,或许是更偏远的所在。只是杜鸣生(慕容笙)不可能轻易放人,除非慕容征开口。
而慕容征,据说他在月城,可是他究竟身在月城的哪一处?初来乍到的柳明溪还一点谱都没有,如今看来,她要找回一诺根本就遥遥无期。
另一方面,她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更不知道是敌是友,她怎么也不敢将自己的事到处乱说的。
她的面色似有些为难,半晌没有答他的话,明怀阳看在眼中,心里的纠结更盛。
良久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的一颗心如同悬着巨石,不断往下坠。脑海中盘桓已久的疑问终于脱口而出,“你们因何来此?”
柳明溪只是挑
了挑眉,不解地反问道:“还不知这与阁,咳,与伯父有何关系?”
明怀阳一怔,她说的也不错,他凭什么过问人家的事?百般滋味涌上心间,坦白说,他活了近五十年,从未像此刻这般无措过。
他兀自苦笑道:“与我自然是有关的,或许我可以送你回家,顺道去看看我多年不见的,故人。”
柳明溪扯起唇角来,不咸不淡道:“恐怕又要让您失望了,我与父母已失散多年。”
明怀阳惊声问道:“这是何故?!”
不过……明怀阳转念一想,照她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