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云中楼八层的包间里,沈万昌和陈栋梁早已不复先前在人前谈笑风生时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淡然自若。
事实上,此时的他们心中正急得跟烈火烹油似的,都快要炸了。
他们闹了好大动静,办下这场举国轰动的盛世喜筵,可结果呢。
新娘子沈菁菁逃婚了,不知所踪。
新郎官陈宁焘也逃婚了,下落不明。
他们好不容易请来瑞颢国最为高贵的二皇子慕容征,结果还没有见上面,竟也如石沉大海般,全然没了消息。
据说还有人在云中楼一层看到到了来自敌国大周的诚王殿下……正好被二皇子亲眼看到,进而引起了纷争。
众所周知,大周的诚王武功盖世,他要到哪里,谁能挡得住?
关键是,谁知道他究竟怎么来的云中楼,又是为什么而来?
事如如今,真相如何已经不再重要。
说起来,这事可大可小,倘若被有心人编排一番,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沈万昌躬着腰立在下首,他惶惶不安地抹一把额角的冷汗。
或许是因为站得久了有些体力不支,又或许是在这一天里他遭受了太多的打击,已是身心俱疲,他胖胖的身子隐隐有些颤抖。
终于,他抬起头,局促不安地望着一身小厮打扮,却大剌剌坐在上首的施州。他恭敬地揖了揖手道:“施大人,老夫先前所说,句句属实……真是因为小女之事,而非其他。小女自小受宠,她随心所欲惯了,这回也是,想走就走了。老夫实在是不得已,只得不停地让人去找,这一天都忙得焦头烂额的,才出了这么件纰漏。”
事实是,因着沈菁菁逃婚一事,沈万昌迁怒于人,连同他安排在云中楼待命的大小管事在内的手下都叫到跟前来大骂一通,这其中也包括了为地皇子接引之人。
好巧不巧,慕容征就在那时到了云中楼,若他直接到暗门那边,倒还有人候着接引,出不了什么岔子,可他们三人居然直接去一楼看杂耍……可不就麻烦了吗?
对于沈万昌而言,不见了自家女儿,只不过是家门不幸,顶多让他颜面尽失罢了。若是因着他的疏漏让慕容征有什么损伤,那他们可就真摊上大事了,天大的事
!
沈万昌不时用衣袖拭去额角的冷汗,讪讪解释道:“老夫已让人去仔细找,只是一来,此事不宜声张,再者这云中楼,万昌也不甚熟悉,才会至今音讯全无。”
施州觑了眼面前战战兢兢的两人,他装腔作势感叹道:“事已至此,也只得这般。”
陈栋梁面上惴惴不安,他小心翼翼补充道:“二皇子吉人天相,定然平安无事。”
施州哧了一声,“还是陈大当家会说话。”
陈栋梁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他支支吾吾道:“施大人,另有一事,我们两家只是包下云中楼作为筵请用,其余的事儿,并不尽在我等的掌握,望大人能适时为我等美言几句。”
在施州的脸彻底沉下来之前,只比手拳掌略大些,做工却异常精致,包金镂花的小匣子被奉到施州眼前。
施州只觉得眼前一亮,整个云城都知道琳琅阁陈家的买卖是珠宝玉石,不必说,能被陈大当家亲手送出的东西……必定非同凡响。
陈栋梁躬身垂首道:“这是我等的一点心意,几块石头而已,望殿下能多多包涵。”
他们既然说的是“望殿下多多包涵”,施州当然没有那个资格推脱,他欣然收下。
施州低低叹了一口气,拿腔拿调,缓缓说道:“诚如沈大当家所说,此事不宜声张,还望二位继续着人去找,到时还需要劳烦二位及时将进展告知。”
陈栋梁和沈万昌是什么人?施州既然敢“替”二皇子收下献礼,他们立时明白过来,二皇子的事应该是不用他们担心了,连声应道:“是,是,是!”
施州想了想,又苦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