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柳明溪急中生智,随手操起桌上的茶盏就飞了出去。
她自知耐心算不得好,但是在场的这么多人中,比她更为暴躁的也定然大有人在。只要她开了这个头,事态就会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下去。
她惟一没有想到的是,那人居然会是一直闷不作声的花如影。
她有样学样,捧起了餐桌上还剩下大半的大碗面照着另一人头上扣过去。她脸上那股子狠劲儿令柳明溪都大吃一惊,看来她也是压抑得太久了。
混乱之中没有人看清究竟是谁动的手,或许有人看清楚了,却当作没看清。谁敢说这两下砸得不解气?众食客面上神色各异,但是在心中都已乐开了花。
那两名忠王府的护卫虽然年轻轻的,但他们也是习惯了仗势欺人的角色,哪里肯吃这样的亏?他们顿时怒不可遏,刷刷地拔刀相向。
一楼的食客们起初也颇为不安,这些人中多数都是普通老百姓,平常看到忠王府的人躲都来不及,可是这一回却不同。
那里总共也就两人,而且身子单薄,看样子竟连他们自己手上的刀都还拿得不太稳。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操起手上的木凳就砸了过去。
有人开了这个头,大堂中的其他食客也不甘落后,一拥而上,对那两人好一通拳打脚踢。更多的人则还保留着理知,趁机涌出门外四散而去。
这些人都已吃饱喝足,如同猛兽出闸般,就凭那区区两人哪还拦得住?
早在动完手后她们就功成身退,避到人后了,之后的发展远远超出她的预期。柳明溪喜
不自胜地拉着花如影钻入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七拐八拐地离开了五味居。
她本就是在京城长大,就算在夜晚也难不倒她,很快她们就已经远离是非之地。
柳明溪找了处僻静的小巷子倚墙而站,她紧张地环顾四周后,发现这一带确实无人,才松了口气。经过刚才那通亡命狂跑,此时她们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
此时她们不但逃出了狼爪,还让狼吃了个闷亏,柳明溪只觉得畅快无比。
回顾这一个时辰来的经历,真叫一个惊心动魄!花如影一脸崇拜地望着她,“姑娘,你可真行,我,我今天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柳明溪丝毫不以为忤,不无自得地说道:“不必太佩服我,这都是从小练出来的,好些年没有这么干,都已经手生了。若是早几年,我能耍得他们团团转。”
她终于明白,其实她从来就不是个文雅的人,却为了赵政霖学着文雅。她做了那许多傻事,结果只是白白招人怨而已,而今她只想做回那个自由随性的自己。
花如影则大吃一惊,折腾这么一出都算不得耍得人团团转吗?
看着花如影,柳明溪就想到方才她捧起面碗狠狠往那名护卫脸上扣去的凶悍面孔,再想到她在赵世忠面前,如同惊弓之鸟似的怯懦模样,这简直是两个人。
柳明溪不禁好奇地问道:“我早就想问问你,为何那么怕那个死胖子。”
按照柳明溪的理解,赵世忠那样的人,应该是让人觉得恶心多过害怕。
一提起赵世忠,花如影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小声嗫嚅道:
“他,他要非礼我,嘤嘤……”
赵世忠的那点爱好,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对此,柳明溪毫不意外,她凝眉追问道:“然后呢?”
花如影泣不成声,“然后,然后我拔出发簪一通乱刺,结果他晕过去了,嘤嘤……”
柳明溪有些不敢置信地望了望瑟瑟缩缩的花如影,倒是没想到,她居然还敢对赵世忠下手。难怪他会大动干戈地来抓她,进而把自己也牵连在内。
她沉吟道:“你刺伤了他?”
赵世忠的背景很是强硬,而且他绝对算得上睚眦必报。按照柳明溪的理解,若是她果真伤了赵世忠,那倒也可以理解她的惊恐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