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团政治处派了车,送张恒宁上山。
秦小卿抱着他,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张恒宁笑着拍拍她的头:“傻瓜,哭什么。现在比我们读书的时候好太多了,以前大半年都见不上面,现在隔得这么近,坐车两天就到了。你要想我,一个电话,我立马两天后就出现在你面前。”
秦小卿擦了擦眼泪,说道:“骗人。你们团部我可没少去,听那些从基层连队上来的干部说,边防连条件苦,任务重,一年到头连休假都不容易,哪有说走就走的请假。你还是要以工作为重,边防无小事,即便我再舍不得你,但是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张恒宁点点头,欣慰地把秦小卿抱得更紧。
该说的话说完以后,张恒宁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对司机说:“我们走吧。”
司机扭过头来,问道:“不再等等?组干股王股长一大早就专门打电话过来,说一定要等着他,他要亲自送送你,这会儿他有个交班会,应该快结束了。”
张恒宁想都没想,说道:“不等了,出发。”
司机只好发动汽车,缓缓开出了团部大门。
这时,王建勇刚走出办公楼,就看见汽车驶出了团部大门,赶紧跑了几步,大声喊道:“停下来,等等!”
可惜,车里的人并没有听见,汽车拐了个弯,就不见了。
王建勇停下脚步,弯下腰喘了几口气,看到路边秦小卿走了过来,眼圈还红红的,连忙直起腰来,说道:“本来想送送他的,开会耽误了……他不会怪我吧。”
秦小卿摇摇头,露出微笑:“没关系,王股长,您的心意,他肯定能够明白。”
“不,他……不明白。”王建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慢慢走进了办公楼,背影显得孤单而落寞。
车行在去往二连的路上,张恒宁凝望着窗外,心早就飞越了一座座雪山,飞到了四年来一直魂牵梦绕的二连。
四年时间,沧海可以变作桑田,城市可以变得面目全非,就算相熟的人也能变得陌生,而在这里,时间仿佛已经停滞了很久很久,虽然张恒宁已经四年没回来了,但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唯一能称得上变化的,就是山上的大石头,被泥石流冲到了山下。
就这么一段短短的距离,石头都能滚上4年。
这里,永远都是被世人和时间所遗忘的角落。
遗忘,有的时候是因为人不再留恋的记忆,有的时候是因为人故意为之的遗弃。
生活在这里的人,总想着该如何离开,而驻守在这里的人,却想着该怎么回来。
张恒宁终于回来了。
此刻,他就站在二连的大门口,却瞪大了眼睛,合不拢嘴。
这还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二连吗?
只见曾经的小院,扩大了一倍,新砌的砖墙把整个院子抱在怀里,四四方方、大气威严。
墙面上,鲜艳的颜料组成形式多样的图形,把跑、跳、刺、匍匐等战术动作化作简单明了的人物图案,就像绘在墙上的武功秘籍,让人一目了然、完全可以按图操练。鲜红大字书写的振聋发聩的宣传标语,时时警醒着官兵,边防无小事。
最让他震撼的是,正对大门,是一座三层楼的楼房,墙面贴着洁白的瓷砖,窗户玻璃被擦得通透明亮,在阳光下闪烁着熠熠光辉。
张恒宁惊讶地回头问了问司机:“司机同志,你莫不是开错了地方。这里是三营二连?”
司机闻言一惊,连忙看了看四周的景观,刚刚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非常确定地回答道:“没错,这就是三营二连。”
张恒宁在心里感叹道:“看到沿途的景致,还想着一点儿变化都没有,谁能想到最大的变化,竟然是我们的部队。”
不过,看到这样的变化,张恒宁心中十分高兴。
他想迈步走进大门,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