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一行人却扑了个空,屋子里家具都摆在原位,人却不见了踪影。
蜡烛的灯芯正剪到一半。
“追!”
闽南都知派遣了一个队伍向前追赶,敲响了木屋婆婆家的门。
他拉开画像,“阿婆,见过这个女子吗?”
木屋婆婆揉了揉眼睛,“住在我隔壁家的姑娘嘛。”
闽南都知点了点头,“阿婆,你知道她的下落吗?”
“早上全家人就出去喽,还没回来吧……”
闽南都知例行公事地搜查了木屋婆婆家的院落,彩玉扶着木屋婆婆站在一旁的水缸边,没有打扰公务。
“打扰了,阿婆。”
闽南都知带着人马走远了,木屋婆婆才移开脚步,彩玉与父母一齐推开了巨大的水缸。
沉重的石板门被掀开,彩玉拉着宁幼仪等人出来。
宁幼仪握住木屋婆婆粗糙的手,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谢谢婆婆。”
木鱼婆婆没有多说,她摸了摸宁幼仪半垂着的发,“生的两个乖仔懂事,没有哭。”
她拍拍宁幼仪的手,“乖仔都没哭,你也别哭。”
宁幼仪从鼻间含混地泄出一声“嗯”,素心抱着才睡醒迷迷糊糊的女儿,她将手背轻轻贴上宝宝的脸蛋。
转头笑着对木屋婆婆说,“好,不哭。”
彩玉犹豫了半晌,才问道,“娇娇,你不是木鱼村的人吧……”
宁幼仪睫毛颤了颤,终究点了点头。她“嘘”了一声,制止了还想再问的彩玉。
或许知道了太多,对她们并没有好处。
……
“珩哥?”随着彩玉的一声惊呼,宁幼仪才循着声看去。
钟珩的步伐沉而快的,他穿着长袍,一身锦衣恍若在东宫时。
钟珩没有理会彩玉的呼唤,径直走上前,温热的掌心扶着宁幼仪的肩头,“伤到了吗?”
“没有。”宁幼仪柔柔摇了摇头,一双眼欲语又止,水光荡漾中,最终化为无声的一垂眸。
钟珩扶住她肩头的手掌不由地用力,他低头轻声说着,“没事了。”
彩玉有些失态,“珩哥、娇娇,你们……”
钟珩朝彩玉点了点头,才对木屋婆婆说着,“阿婆,我要带娇娇走了。”
木屋婆婆竟然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情绪,只是问着,“去哪儿啊?哎哟,才逃过一劫的,在阿婆这儿歇一晚上吧。”
“去闽南。”钟珩的手掌从宁幼仪的肩头滑落,牵住她的手心。
“就怕他们去而复返,阿婆,我们走了。”钟珩的话向来简洁。
黑色的玄袍后追着紫纱长裙蹁跹的身影,一大一小的背影朝着门口走去。
宁幼仪感受着钟珩掌心的温度,扭着身子回头。
她轻轻提了音量,语气有些不舍的,“木屋婆婆,娇娇以后再来看您。”
在木屋婆婆连声的“好”中,影一悄悄在屋内留下了几锭银两和一块令牌,又迅速隐身不见。
两辆马车已等候在门口,尽管外面看起来装饰得朴素,内里却处处精致。
钟珩与宁幼仪坐一辆,素心、素兰抱着两个孩子坐一辆。
钟珩抱住宁幼仪的侧腰,微微一举,宁幼仪双脚腾空,很轻松地被送上了马车。
他紧跟着宁幼仪上去,将窗帘也掩得严实。
宁幼仪才有了空隙问他,“咱们去哪儿?”
钟珩脱下外袍,垫在坐垫上,故技重施地双手抱住宁幼仪的侧腰,一个用力,宁幼仪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等到宁幼仪坐定了,钟珩才慢悠悠地答道,“去闽南。”
宁幼仪皱着眉毛、鼻子,檀唇微微撅起,团着一张小脸看他,“我说具体的地方。”
“闽南城里,离这里不远。”钟珩掐住她的脸蛋,“怎么天天都不开心,眉毛皱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