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寒气渐去。宁幼仪醒来时,难得见钟珩还在房间里。
他还穿着朝服,应当是刚刚下朝回来。他走近床边,宁幼仪勾勾他的手指。
“表哥,想在院子里面扎一个秋千。”
钟珩漫不经心地说好,拿着她的一缕发打着圈儿。
他捏捏宁幼仪的脸,“玩秋千的时候不准贪高,听见了吗?”
宁幼仪缩在被子里点点头。
钟珩今日要出一趟远门,兴许夜深了才能回来。他抽了时间来看一眼宁幼仪,没有吃午膳便步伐匆匆地离开了。
秋千扎得很快,一上午的时间便平地而起。宁幼仪的鲜花小院也长出来了不少小苗。
她慵懒地坐在秋千上,脚尖时不时地落在地上,素心很小幅度地摇晃着。
宁幼仪今日连束发也懒,只简单编了辫子,长长地垂在身侧。
栖川子竟然又来了,还带来一大箱的酸芒果子。
宁幼仪靠在秋千绳上,轻巧的目光落在栖川子身上,柔和的春风将鬓旁的散发吹起,连声音分外温柔,“礼太重啦。”
栖川子痴痴地看她。他昨日回去,随行的侍卫告诉他,鄞朝的女子都是委婉内敛的,需要从“朋友”做起。
栖川子开朗地一笑,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想,和你,做,朋友。”
宁幼仪噗嗤一下笑开,原来栖川子这么迂回,只是想同她做朋友呀。
她的世界里单纯,又只剩下近两年的记忆,不知道有些男人处心积虑的接近,都是有所图谋的。
她拿柔弱无骨,雪白如玉的手指隔空点了点栖川子,两个小梨涡也看起来十分乖甜,“早些说呀,这么大费周折的。”
栖川子虽然听不懂,但他知道宁幼仪看起来心情不错。而且今日他拽上了一个会说汉话的侍卫,在他耳边转达宁幼仪的话语。
宁幼仪心情很好地用脚尖点了一点,她歪着头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找我做朋友?”
栖川子一眼不错地看着宁幼仪每一个动作,保持着让宁幼仪不会觉得冒犯的距离,“你,救,我。好看。”
宁幼仪指尖并起,捂着唇笑了。她清亮灵动的一双眼瞳弯起,睫毛也变成了一排小扇子。
她好面子,喜欢别人夸她漂亮。
语气里带着一些小娇矜,“算你有眼光。”
栖川子跟着她笑,觉得阳光打在她肩上落下的投影,都是美的。
宁幼仪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不笑时遥远如天上的月亮,清清冷冷得挂在天上,美的不可方物。
笑起来时便好似一下来到人间,像四处散发热量的小太阳,小鹿一般古灵精怪,撒娇撒痴,叫人想把一颗心全部捧给她。
“我,水果,很多。给你。”栖川子的汉汉话好像一天过去便进步了许多。
宁幼仪轻轻在秋千上摇晃起来,“都是你从东瀛带过来的吗?”
她想知道酸芒可不可以在中原买到。
栖川子来到鄞朝只带了一箱酸芒,本来打算进贡给国库。但是宁幼仪喜欢吃,他便全部留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是。”
宁幼仪失望地“啊”了一声,嘴唇不自觉地鼓起。
栖川子连忙道,“可以,种。”
宁幼仪眼睛亮起来,她正愁不知道小院子里面种什么果树呢,“怎么种呀?”
她昨天把剩下的酸芒果也全部吃完了,没有看见有种子。
当然,她吃的是被栖川子精心切割好的酸芒,长宽的核早就被去掉了。
栖川子当场拿了一个酸芒出来,宁幼仪惊呼一声,原来酸芒这么大的吗?比她的一个巴掌还要大了。
栖川子从腰间拿出骨头做的小刀,上下一划,便把酸芒的果肉一分为二。
酸芒是脆硬的,没有汁水流出,实际上便是没熟时的大青芒。
宁幼仪看得惊奇,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