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事都弄不好吗？偷懒睡觉，就别要求去守夜。”
蓝衣大喊，响度不低，可声调依旧低沉。
不知眼下这条河的名称，宽度深度都不窄，可水流之快却是罕见，似乎应与前方不知何处的坍塌有关。
船随着水流急行，不再如凤鸣湖上时平稳。本是行在内陆湖河的船，虽舱内也可分出三间屋子却也比不得远航的大货船，身小而量轻，无法抵抗波涛的摇撼，浪起而船动，有种不知何时就会翻倒的预示。
更为可怕的是，在察觉不妙之初，第一时间就放下了船锚。而铁索竟受不住拉扯直接断裂，船身也险些栽倒。
“你喊什么？就知道喊叫，不信任三哥也没见你主动要求守夜。我三哥一夜未眠，无功亦苦。”
大平听不得蓝衣诋毁刘昔，直接站出来反抗。
此时船外已然不安全，四人暂时躲在船舱之内商议对策，也会不时随着船身摇晃而东倒西歪。
红衣知情达理，也是劝解：“莫要激动，无人想到会发生此事。”
“弃船逃生如何？”大平提议道。
刘昔直接反驳：“河水湍急汹涌，船身已如此摇晃，人下水定也难逃生。”
“我出去看一眼。”
红衣说着，若有所思即刻起身向外。
如此凶险的行为，蓝衣却只是微微点头丝毫没有要劝阻的打算。
大平身体微动，显然也打算陪同而去。刘昔却立刻传递眼神，示意不可。心中虽不解，但三哥的话还是要听从的。
突然船身摇晃更猛，剧烈颠簸。只片刻即恢复，船也不晃了彻底平稳下来，就像前日在凤鸣湖中行驶一样平稳安定。
同时刘昔心中三不知的话语响起：
“神威，很强劲的神威。”
刘昔于心中反问：“在哪？”
“舱外。”
船舱外只有一人，可想而知那强悍的神威发自于谁。
刘昔即刻起身：“我也去外面看看莫兄长是否需要帮助。”
走出了舱外，莫红衣正半蹲着，双手死死抓着船板凸起，脑袋探出向船底窥望。眼下船身虽稳定了，谁知何时要再次震颤摇晃，保不齐就会将其甩下去。
明明眼中清晰所见船舷两侧河流翻滚如万驹狂奔，湍急而上下起伏，裹挟黄沙泛泛，一刻不息。
这艘船却初期的平稳，虽在舱内就有所感知，可眼见为实后还是会感觉奇妙玄幻。
刘昔也不急，缓步走过去，心中与三不知交谈。
“神威来自于他？”
“不是。”三不知极其肯定。
刘昔：“？？？”
这船上一共就四个人，两个在舱内，两个在舱外。不是自己，不是大平，蓝衣的境界不高定也不会施展如此神威。
唯有眼前那个背对自己撅着屁股向船底看的莫红衣了。
“你是不是感应失常？除了他还能有谁？”刘昔问着。
可两个声音一同回答，莫红衣的声音入耳，三不知的声音在心。
三不知：“船底！”
莫红衣：“船底好像有什么东西！”
刘昔立即跑了过去，同样撅起腚脑袋朝下窥探。
被黄沙裹挟的河流不断冲击着船板，或高或低或猛或轻，无论如何船身稳定丝毫不受影响。
盯着许久，除了激流再也分辨不出什么，倒是瞧见几棵断树桩随之颠簸。
“红衣老哥，我怎么什么都没瞧见呢？”
经过三不知的提醒，刘昔知道船下必定有着什么，可言语上还是装傻充愣。
莫红衣伸出手指引。
刘昔遂眯着眼详细看去，分辨许久还真瞧出些端倪。
看不到全部，只有大概轮廓。圆圆的部分不知是头还是身躯，颜色也因黄沙河水覆盖不见本源。
那东西顶着船身前行，方才在激流中平稳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