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一匹马驹了,两人也只是牵着。
走的很慢,足足三日才抵达早就该到达的凤鸣湖。
“劳烦,请问皮六儿的船是哪一艘?”刘昔客气的向一位渔翁询问。
渔翁指了指远处:“西边第一个。”
皮六儿就是白谷已经联络好的船家。
“有劳,再问一句,现在还可出湖吗?”
渔翁未回话,只是抿着嘴摇头,答案显而易见。
“辛苦。”
刘昔两人对望一眼,还是决定先找到皮六儿再说。
在码头岸边极目远眺,凤鸣湖不该称作湖,至少现身处岸边码头根本就瞧不见对岸,唯有蓝天水面于天际交融。
刘昔虽生于内陆却也在战时随军抵达过汉土最东方无妄海边,如今这凤鸣湖感官上完全亚于无妄海。
不见边际,不知深浅。
围绕岸边设有多处码头,货运与载人是完全分开的。
一路缓行向前,粗略估计路过了几十艘船,虽比不上那种运货的远航大船,但也有不少两三层的楼船,甚至多帆的船也不少。
好在身处码头是几个中最小,要不可真是得找一会儿了。
西边最后一艘船。
不大,单帆,船舱单层,估计也会有两三间可遮风挡雨的房间吧。
“皮老板?”
两人站在岸边向船上喊话,可多声过后仍不见有人出面。
“皮六二。”
刘昔直呼其名,而大平则选择踏上船去看一看。
“谁呀?”
一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中年反倒从身后来时的路上走过来。
“有何贵干?”
“前几日夜间有人与你约定去叙州……”
话还没说完,皮六儿反倒埋怨起来:“你们怎么才来啊?出不了船了。”
刘昔问:“怎么?封水道了?”
皮六儿一脸无奈,说:“不是封不封的事,前面山塌了,巨石纷纷落水,那段水道船一进去定搁浅。你们走吧。”
竟如此倒霉,刘昔有些不信此为天灾。
看他不愿动身,皮六儿再次解释:“你那钱当然想挣,可是真的走不了。”
刘昔记得在地形舆图上看过,凤鸣湖除了庞大外,水系复杂四通八达,湖中之水近乎可低汉土大半。
“能不能绕远呢?多少都也无妨,时日多久无碍。”
“哎。”
皮六儿叹息一声,似乎有什么不好出口。
看着他人外在虽显邋遢,人本质应是不坏,或许有难言之隐。
“佣金再加一层。”
“不是钱的事,你们耽搁太久……”
咚。
一声响动,打断了皮六儿的发言。声响来自与身后船上,随即就见一个身影从船舱门中飞出。
“有人把船买了,毕竟先与你们约定过了,你与他们谈吧。”
虽听着皮六儿的话,刘昔的目光却看着船上,那飞出来的人就是大平,拐杖也一同高飞。
刘昔来不及回应,一个健步等上船。
大平正捂着肚子呲牙咧嘴。
“没事,三哥,哎呦呦!”
刘昔起身怒目看向船舱之内,一名男子同样拿着拐杖神情焦急的跑了出了,腿脚非常利索,一点异常都笑瞧不出来。
手中拐杖也与大平不同,大平的是夹在腋下的长拐杖,男子的是手扶单拐,如此更像仪礼所用。造型却无仪礼常有的奢华浮夸,此拐杖古朴至简,色泽亮黑圆润。似乎用了好久,有些包浆不过包的很匀称,从上至下毫无缺处。
男人年龄瞧着该在三十至四十左右,除了额上抬头纹有些多外,脸上再也敲不到任何岁月痕迹。衣服更是怪异,一身极其鲜艳且违和的大红,乍眼的很。
刘昔眼角忍不住跳动了两下。
人还没到身前,歉意却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