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曾是她的命根子,她看着这场面,无声叹了口气。
旋即挽起了袖子走了进去,锅碗瓢盆随意放置在地,溅上了不少污泥,爬上了虫蚁。
穆天阑不在家,老太太又常年卧病在床,就穆念倪那小妮子,肯定是料理不好家务的。
碗筷搬到厨房外的石板,打了一桶水,谷亦羽这就热火朝天地操持起来,正当她洗了大半,男人肩头搭着半袋子面粉走来。
谷亦羽抬头,对上穆天阑居高临下的视线。
他总是皱着眉头,苦大仇深,跟别人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
“面?哪来的?”谷亦羽湿漉漉的胳膊蹭了下脸颊,下蹲着的姿势,挤着肚子怪难受。
“借的。”穆天阑收回视线走进厨房,在案子上放下面粉,翻翻找找,寻了个木盆,将白花花的面粉倒了进去。
谷亦羽就说嘛,穷得药钱都付不起,哪有闲钱买面。
不过,他这是要做什么?
洗好的陶碗摞起来,放回到案子贴墙的位置,谷亦羽直起腰捶了捶后背,怀孕是件累人的活,现在还好,月份再大些,肚子里就跟兜了个铅球似的,坐立难安。
眼下,穆天阑已经往木盆里掺上了水,一次加满,强有力的手搅和开来,和面的手法不说炉火纯青,那也绝对是信手拈来。
他是个厨子,宫里退休的御厨。
这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所以那稻香居才会开业就爆火,食客络绎不绝。
毕竟谁不想尝尝,宫里那些新贵寻常吃的都是什么味儿!
转眼间,面粉成型,他反转揉捏,捶打,面团子光滑柔韧,谷亦羽赞许地点头,这要是她徒弟,绝对是天骨奇佳,很有发展前途的。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男人头也不抬,专注力集中在那半盆子面团上。
谷亦羽偏着头,匪夷所思,“好好的御厨你不做,为什么要回村子里来?御厨的薪俸不低吧!”
猝然,男人手上动作一滞,眼底寒光逼人,如刀子般落在谷亦羽身上,暗哑声色更是森凉,“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嘶……
谷亦羽背脊骨发凉,头皮发麻,她不过就是好奇,至于摆出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