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黎罗推去了洗手间洗漱:“他原本就是流浪猫,是想念外面的风景了吧。”
看黎罗失魂落魄的样子,莘纶已经在做打算,亲自为她挑选一只能是人就贴贴的温顺小猫,来代替那只破抹布。
可最大的问题应该是:他也不免担忧房子周围的安全。
先是阳台上的多肉植物被莫名弄死,从敲击声发出到人上楼还不到一分钟时间,阳台上却不见意外掉落的石块或人为破坏的痕迹。
等下楼一看,发现原来忘记关上大门,罗铭已经无影无踪了。直到今早,还是没听见这破抹布挠门拆家的声音。
“小区物业群里已经发了罗铭的寻宠启示了,待会我再去打印一些贴外面街道上,它会回来的,别一直忧心它。”莘纶只能这样安慰道。
他转身打开冰箱,毫不心乱地做他该做的事,拿出鸡蛋和面包,抓起马克杯倒上牛奶加温,开始热锅做早餐。
莘纶并不心疼那只猫,他早就规划好的预算中,只有自己和黎罗的份。
谁知四年前的一天,黎罗在放学路上的草堆里看到一只黑漆漆的长得像破抹布一样的猫。
买猫粮、猫窝、猫包、玩具、药物,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家里快递送来,莘纶花钱花到内心已无波澜。
“看,小可爱,这是莘纶哥哥给你买的炫彩球球!”黎罗用玩具和零食逗着它玩时,这破猫积极活跃到像磕嗨了猫薄荷,后空翻、上爬墙、下钻洞、左奔右跑。
而莘纶坐在地板上,对着不远处的罗铭兴致勃勃地抛出那同一颗炫彩小球时。
罗铭趴坐在它豪华的猫窝里,抬起它肥硕圆润的大脸,金橙色的双眼是一条慵懒的竖线,无感、无视、无情,它团成一团,呼呼大睡。
莘纶还能安慰自己,是没挑对时间。于是他半夜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热情地把脸凑近了猫窝:“破抹布,出来玩。”
而第二天还要早起上学的黎罗被楼下的声音吵醒,走下楼来一看。
猫粮洒了一地,冻干盒子里一扫而空,厨房里的厨具和刀叉都深深嵌入了木桌里,饭碗也打碎了两个。
看向客厅中心,莘纶面朝下趴倒在地板上,整个脑袋都塞进了猫窝门洞里,猫爬架翻倒下来压在他的背上,而罗铭,踩在他一动不动的屁股上磨爪子。
“呀!哥哥!莘纶哥哥!”黎罗尖叫着,楼上的爸妈也跑了下来,把猫窝从莘纶头上拿下来时,发现失踪的冻干,全塞在他的嘴里。
“哥哥为什么有这个癖好?”黎罗看着床上脆弱可怜的莘纶,对他充满了研究和关怀的精神。
“啊?”“你为什么有吃猫零食的癖好,和被猫打的癖好?”
“你觉得这个问题合理吗…”“那你和罗铭发生了什么?”
莘纶不堪回首,于是抬起手臂挡住双眼:“我和它,结梁子了。”
可是,就算罗铭把一尘不染的家蹭得到处是毛;就算它区别对待,爪子跟淬了毒一样把除黎罗以外的人的手臂都能划出十厘米又红又肿的血痕;就算它爱吃的零食贵得离谱,吃不着就用被炮击一般的沉闷嗓音喵喵叫,外加挠一晚上门。
黎罗喜欢它,所以莘纶不能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把它丢到动物收容所去。
一天,莘纶在厨房忙活,淡然地望着那一人一猫的愉快互动,只见他面无表情地顶腮,丢下他身上的围裙:
“黎罗啊,罗铭差不多该绝育了。”
黎罗眨巴着眼,年纪尚小的她还不了解猫好好的为何要绝育。
莘纶走过来,俯身瞪着女孩怀里的猫,指着猫屁股:“没猫德的猫,只能割掉用不着的小器官,可以矫正性格,延年益寿,幸福安康。”
“啊是吗?”黎罗还是很听莘纶的话,“那多久去呢?”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宠物医院给它做个检查吧。”莘纶拿出了猫包。
随即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