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季衡仍旧穿着黄袍,不过是日常的皇帝常服。身下的床榻宽大有舒适,他支撑着上半身,十分慵懒的神态望着彭秋期的到来。
不过看在彭秋期的眼里,此刻的季衡就如同是一只捕食的豺狼正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
“奴婢今日在路上发生了突发之事。所以耽误了入宫的时间,还请您恕罪。”
借口实在牵强,等她说完这句话有些不大敢直视季衡的目光,只能默默的跪在地上行礼,而后沉寂良久,她微微抬起眼眸。他不知道从何处拿来了一本卷宗,就这样放在了身旁,示意她过来。
彭秋期恨不得倒吸一口凉气,但是还是沉稳心境,有些胆怯地走上前去,谨慎地坐在床的边角处,拿起了卷宗仔细的翻看,才发现这是一本规则手册。
里面所说都是皇宫中新改的规矩,以及责罚下人的条例,还有许多种种的许多种种的细枝末节。
不过这规矩多如牛毛,看着她心头压抑得不得了,别的不说,就这一条,关于上岗迟到的问题就让她有点心寒。
若是迟到了一柱香的时间便会被杖责100大板,100大板,这可是会要了人
的一条命的呀!
她并不是没有时间观念,只不过今日事发有因,她看到这一条变冷汗直流,心里有些打起退堂鼓,想要如何搪塞过去。
这样的神情让季衡看得清清楚楚眼,她眼底的情绪只让他觉得有趣,望着彭秋期淡然地说道。
“怎么了?和朕说说究竟是哪一条吓坏你了。”
“延缓上岗的时间。”她有些战战兢兢的回答道,而这时的季衡拿起书卷,展开了手中的折扇,一面缓慢地摇着扇子,另一面眼神幽幽的望着她。
“怎么了?就这点小事也值得让你忐忑不安。可是你也好好想一想,若是我命令你对有罪之人实施酷刑的话,你又如何呢?毕竟天子之命,你想不去也不能违抗吧。”
虐待有罪之人,她心里有些惶恐,以前一直行医为善,可从来见不得这样对待别人。季衡的主意又是哪般,她此刻很是无力急忙地跪在地上,大声的说道。
“皇上恕罪。你让奴婢做什么事都可以,不过恳求皇上千万不要让我虐待犯人。”
“还没想到,姑娘竟然还是个心善的主。”
“你可还有家人在这皇城里?”
“自从父亲亡故,
那些哥哥们也都是树倒猢狲散,已经没有下落了。”
“你说你丧失记忆,如今还记得什么事呢?”季衡仍旧问着。
“该记住的也都记住了。”
季衡听此突然之间莞尔一笑,应了一声后再追问。
“只是你为什么会突然丧失记忆,难道是头部遭受创伤?”
见他又这样问,彭秋期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顶,刚想开口,而这是一只温暖的手就盖在了她的手背上,她的身体立马僵硬起来,反射性的神经紧绷。
季衡这次究竟又是哪般?
“有劳皇上担忧了,奴婢无碍,只是父亲在年幼之时为我喝下一种药汤,所以才导致记忆丧失的。”
她下意识的装作胆怯的模样,而抬眸后又对上了季衡一张无比精致的面孔。他眼中的情绪太多,带着打量带着思考,同样带着审视。
彭秋期虽然看起来娇羞,可是季衡却在她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的羞涩的情绪。
眼下除了惊恐,便是不安,而就在这时季衡却并未松手,那只手转移到了她的脊背之处,一下子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就这样,彭秋期的鼻尖轻轻地划过他的脸颊。
这可是轻薄九五之尊
的大罪,他心中惶恐急忙想要行礼致歉,而这时的季衡还是仍旧撒手,任由彭秋期此刻长长的睫毛划过他的脸庞。
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彭秋期有些魂飞魄散,若是被旁人看到了,皇上竟然这样对待一个女子,那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