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府有全国第三大的码头,原本来往船只络绎不绝,身穿短打扛包卸货的男人不知凡几,但自从朝廷大肆征兵以来,差不多家家户户没了男丁,如今一眼望去,竟都是些包着头巾的妇人。
云娘今年二十岁,三年前公公和丈夫都被征兵征走了,至今杳无音讯,婆婆郁结于心,前些天病死了,刚刚下葬。
如今家里只剩下一双年幼儿女,她要是不出来赚点工钱,赋税交不上,谁能救得了她可怜的孩子?
她身体瘦弱、力气小,每次别的妇人扛三袋的功夫,她只能扛一袋,两边肩膀都已经磨破、结痂,再磨破、再结痂好几次,这会儿正血淋淋的,疼得她直抽气。
“云娘,我说过多少次,只要跟了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何苦糟蹋了这一身皮肉?”
听到这人的声音,云娘脸色一白,急忙快走两步躲开从身后摸过来的咸猪手。
此人名叫杨声,他爹是刺史府的管家,因此才能捞到码头这么一个油水颇丰的地盘,自从云娘来这边做工,三天两头过来骚扰她,幸好有个看他看得紧的外室,每天不到天黑就把人劫走了,云娘才没被讨到什么便宜。
可惜今日却没那么幸运了,她眼睁睁看着身边几个妇人被杨声身边的狗腿子推推搡搡:“走走走,赶紧走,滚那边搬去!”
瞬间,偌大的仓库里只剩下瑟瑟发抖的自己,以及淫笑着走过来的男人。
云娘从怀里拿出一根银簪紧紧握住,一边往后退一边强自镇定道:“杨……杨管事,云娘只是一个满身污秽的村妇,还请您发发慈悲,放过我……”
杨声觊觎云娘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哪能三言两语就放过她,当即便一边脱外袍一边扑过去,油腻肥胖的脸上挂着淫笑:“什么污不污秽,爷就喜欢你这样的!”
几个狗腿子守在仓库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一脸猥琐:“扛了一天包尽是汗,咱们管事也下得去嘴?”
“你懂什么?这女人一身皮肉又白又嫩,还生过孩子,最是有韵味的时候,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轮到我……啊~~~”
话未说完,不知何处冒出来的鞭子“啪”一下抽烂了他的嘴,林敏儿冷笑一声:“轮到你去死!”
几个酒囊饭袋完全不是黑风寨众人的对手,被臭袜子堵上嘴,捆得严严实实。
衣衫不整、且被揍了一顿像死狗一样拖出来的杨声色厉内荏道:“你们是什么人?杨刺史府上的管家是我干爹,劝你们识相点立刻放了我!否则……”
林敏儿一脚踩在男人手背上,杀猪般的嚎叫声让她忍不住捂住耳朵:“吵死了,虎子哭起来都比这好听。”
瑟瑟发抖中的虎子:……
忽略忍不住往张猛身后躲了躲的虎子,林敏儿轻蔑地暼了脚下的人一眼:“一个管家,还仅仅是个干爹,你知道我是谁吗?”
几个狗腿子嘴里含着袜子唔唔摇头,林敏儿勾勾唇,笑得一脸邪恶:“我是杨千他亲爹,准备亲手掐死逆子为民除害。”
杨声和狗腿子们一脸惊恐加呆滞,黑风寨众人默然无语。
杨千是当今圣上的小舅子,这么一说,皇上都得喊您一声爹?真敢说啊!
……
林敏儿吩咐黑风寨众人紧锣密鼓往船上装粮食时,青州城内正张灯结彩,尤其是刺史府周边的几个巷子,连树上都挂满了小红灯笼。
然而这般美景却无人敢欣赏,普通百姓早早躲进家中不敢出门,生怕冲撞了哪位贵人,只有攀附于杨千的官吏、商人才敢派人捧着贺礼前往杨府。
今天是杨千唯一的女儿杨若兰大婚之日,要说这位杨小姐,完全继承了她爹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以及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性子,除此之外,连风流成性都随了她爹,年纪轻轻还未出阁就从潇湘馆赎了几个年轻男子养着。
“也不知道哪家公子这么有福气能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