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从一匹驮马的后背上找出地图,双手捧着送到李旭马前。精致羊皮地图上,代表官道的纹路画得极为清晰。从临近的山川与河流标记上分析,脚下的官道的确是直通厌次渡口的那条。只是舆图上曾经标满的村落的地方,如今已经人迹罕至。
“这简直和塞外差不多了!”李旭心里忽然涌出了一个极其荒谬的想法。“风吹草低见牛羊,可惜草根下埋得全是枯骨!”仿佛在与他的想法相印证,一阵料峭的秋风从枯黄的野草之间扫过,将草茎齐齐整整地压弯,几处焦黑的断壁和已经腐朽了的门窗便立刻显露出来,提醒过路者,此处当年曾经繁华。
不用问是谁造的孽。李旭心里清清楚楚。先是三次征辽,然后是强制搬迁到城里居住的荒唐政令,再接着,土匪洗劫、协裹,官兵剿灭、镇压。如自己麾下博陵军这种不杀俘虏的官兵绝对是少数,大多数官军都习惯像杨义臣老将军那样,试图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如是,他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自己初次路过渤海赶往齐郡赴任到现在所经过的年头,不到四年,不到四年便创造了一片苍莽荒野,人在自相残杀时所展示的力量真是巨大!
刹那间,秋风如刀,穿透皮甲的缝隙刺入他的筋骨。旭子一直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义的,土匪们造反的理由值得同情,但是土匪滥杀滥抢的行为绝对不可以宽恕。而眼前和经历过的事实去清楚地告诉他,他长时间来所坚持的秩序,和土匪们替天行道的口号一样可笑且可悲。正是因为他和张须陀、杨义臣等人的共同努力,朝廷才得以苟延残喘。而正是这苟延残喘的朝廷继续倒行逆施,才将更多的百姓逼成了土匪。进而土匪和朝廷联手,将黄河南北无数曾经繁华的村落彻底变成荒野。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保护了很多人!”一个低沉而温柔的声音突然在李旭耳边响起,将他从迷茫中拉回现实。“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