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勤勤勉勉地扫除终于换回了三师叔满意的目光,祥云冗杂在渐暗的白幕,晚风轻抚过翠树上的绿枝,秋千与白衣少女的裙摆一同飘动,落叶毫无保留点缀着石砖。
她估摸着庆典的日子,时光是飞逝而过,伸手抓不住它的影子,想到师尊即将回来,内心总是会泛起片片涟漪。
师尊是她的师尊,亦是她这世间为数不多的亲人。幼时的记忆似被戏院帷幕所阻隔,她是台下的看客,却看不透,摸不着。她只记得等她在梦里醒来时,四周昏暗,恶狠狠的怪物向她扑来,跑,是她那时脑海里只剩的枯石。
夜色降临,时间已晚,徐阿莹拿上一旁的披肩走进了屋内。
她点了几盏蜡烛,喝了一口桌上的桂花茶,浅浅的香气却足以唇齿留香,师姐真是让人甘拜下风,怎么弄得这般好喝!明日定要好好讨教一番。
细雨淋淋,雨水从枝叶上滑落,衬得绿色韵浓,徐阿莹在那场梦境里恍恍惚惚,她看到宾朋满座的大厅,她看到偏厅里身着嫁衣的女子,她看到女子的泪水如同崩断的珠帘落下的细珠,她看到女子面前的白衣男子,原本轻微抬起了手,又那般放下,烛光摇曳,二人身影渐渐模糊,消失在了红烛前。
夜幕褪去,白昼重临。徐阿莹随手梳完发髻,匆匆赶往钟灵殿。三师叔在殿内诉说着这几日的庆典准备。陶素晚在不远处对徐阿莹挤眉弄眼,师姐莫不是又有了什么计划?
几刻钟后,弟子们纷纷散去,徐阿莹前脚刚踏出,陶素晚后脚便跟了上来。
“阿莹,我帮我们讨了一个下山采购的活!”陶素晚蹦到徐阿莹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蛋,”这可是我求了那个冰山好久的哎!“
徐阿莹看着面前眼巴巴的师姐,连忙拍手表示敬佩。
“话说回来,阿莹,我们这次再去一趟锦楼,听说他们家新出了桂花糕!”
“好啊!”正巧徐阿莹也很好奇那个灯笼糕的制作,那种独特的香气到底是什么呢?
午时过后,徐阿莹与陶素晚下了山,锦楼巍然屹立于云却城的东市,东市上人来人往,街旁小贩的摊上是琳琅满目的首饰。她们拥过人群,进了锦楼。面对着满满一桌的菜品,徐阿莹早都习以为常。
包厢的门再次被轻轻推开,菜已上齐了,这小厮怎么又来了?
小厮陪笑道:“二位姑娘,今日二位点了一大桌菜品,东家特意让我赠送一盘小巧点心,只有二位这一厢才有”
“那替我们谢过你们东家。”陶素晚接过盘子,待小厮掩上门后,她看了一眼徐阿莹。
那盘点心是桃花状的,粉糯花瓣,靓黄缀心,盘周附白粉,似雪之柔,极为精巧。
“阿莹,你也感觉奇怪了?”
“嗯。”徐阿莹是觉得奇怪,可是那小厮挑明了说单一厢有,东家好客,应只是赠礼,可隔壁厢房是最大的一间,菜品自然比她们点的多上几酬,放着那厢的人情不赚,来赚两个小女子的人情?
尚未等徐阿莹想通,陶素晚就将那盘点心装进自带的盒子里,“阿莹,把这份点心带回去给三师叔吃,若是有古怪,他定能看出来,若是没有,反而讨了那个冰山的欢心。”
师姐机智啊!不过,为什么受伤的永远是三师叔?记得有一次师姐出门被山下屠夫赠送了自制的馍馍,师姐全部送于了三师叔,导致第二天三师叔闹了一整天的肚子,还记得有一次师姐在云却被热心婶婶送了几条自家的布匹,师姐用那几条布匹做了件外裳送于三师叔,导致三师叔起了好几天的疹子。
三师叔有这般孝顺的徒弟,是福还是祸啊。
品尝完一整桌甜品后,徐阿莹再次向掌柜询问了做灯笼糕的师傅什么时候回来,掌柜却没有给出清晰的答复。
“阿莹,你怎么对那灯笼糕那般喜欢,回去师姐给你做。”陶素晚将一只手臂搭在徐阿莹的肩上,开口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