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初,李承乾率领五千羽林军,从长安出发救援庭州,那还是初夏时节,一路上虽然昼夜不停,但是阳光和煦,暖风醉人,倒也不觉得有多辛苦。
而今半年已过,他们又从西域,转战五千里到达漠北燕然山,终于结束了这场半年之久的远征,胜利凯旋。
为了能让将士们赶在元旦前夕回到长安与亲人团聚,李承乾与真珠可汗约定好了安顿他们的地点和时间,随后便带着羽林军先行一步回到朔方郡。
属下忧虑的问道:“殿下,难道您就不怕薛延陀人言而无信,又偷偷返回漠北?”
李承乾自信的解释说:“他们现在回到漠北,除了死亡还能得到什么,牛羊马匹都被突厥人回纥人给抢走了,他们靠什么过冬?
再者说了,就凭这区区三万人的老弱病残孕妇幼,他们又能蹦哒多高?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用人之道,攻心为上。咱们真诚以待,薛延陀人如果还不感激涕零安分守己,那就是老天要灭亡他们了。
现在咱们抓紧赶路,争取在除夕前赶回长安,好在元旦朝贺上论功行赏,你们也更有体面与家人团聚。”
……
朔方道行军大总管李勣,在开战前被唐玄宗任命为兵部尚书,现在战争结束,他也要回京赴任。
不过李承乾派出信使,已经提前和他打了招呼,让他暂缓启程,先商议好薛延陀人的安置办法,然后一同回京。
等李承乾到达朔方城,安排好薛延陀人的办法后,他又用了一天时间,向朔方北面纵马狂奔两百里。
李勣只当是他打了胜仗,春风得意,因而才在塞外草原纵情洒脱,放荡不羁。虽然贵为太子,但毕竟是年轻人嘛。
谁料当李承乾回城后,却和李勣一本正经的谈起了军事。
他说道:“李公,朔方城建在贺兰山北面,前面是长城,越过长城,那就是一马平川的鄂尔多斯大草原了。”
李勣回道:“是的,殿下。”
李承乾忽然背起了北朝乐府的《敕勒川》: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李勣不明白李承乾是什么意思,便说道:“殿下好雅兴,想必是十分喜欢这河朔草原?”
“确实,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无边绿翠凭羊牧,一马飞歌醉碧霄。尤其是黄昏落日,云霞万丈。真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想不到殿下的诗情也是如此的豪迈。”
“李公谬赞,愧不敢当。现在是冬天,寒风刺骨,飞石如刀,没有牧民牧羊我能理解,不过这两百里的路程,我竟然没看到一处牧民的聚落点,这是怎么回事?”
“这……”李勣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里的草地最为肥沃,只可惜就在长城脚下,对不对?”
“回殿下,长城以北,我军再无一处城池,连烽火台都没有,所以留下一段缓冲的空间还是很有必要的。”
“朔方西北四百里处,有一座汉朝的受降城,你可了解这段历史?”
李勣虽是一代名将,不过也不是学富五车,有问必答的。
古代获取信息的方式不仅单一,而且效率也很低,所以除了专业知识以外,很少有人愿意耗费精力去学习其它不相关知识。
“臣无知,还请殿下指点。”
“当年匈奴的左大都尉有意杀掉单于,投降汉朝,汉将公孙敖便在朔方城西北四百里处修筑受降城,用以接应和安置匈奴人。
不过可惜了,他们的受降城仅仅是用来受降的,而且孤悬塞外,成了一座孤城,军事意义不大。”
“殿下您的意思是?”
“我打算在朔方正北两百里处建一座中受降城,在此城东西两侧两百里,各建东西受降城,连成一线,作为我军的前进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