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局被一道清朗温厚的嗓音打破,众人不自觉得望向来源。
只见宋轲站在门口,满脸不赞同地看着宋媛,眼中的失望直要将人灼伤。
“你究竟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宋媛答不出话,只能无措地站在原地,任由周遭的议论落在自己身上。
她不知事情为何就发展成这般,她的手劲不算大,更绝不会将人推至阶梯下。
可如今元念念就呆坐在那处,迫使她不得不承担别人满腔的恶意,如同自己曾对她做过的那般。
她恍然明白过来,元念念在报复她。人们总是对弱者充满怜悯,占据制高点对施暴者加以指责。
原先被指责的人是元念念,如今成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近之人朝她跑去,对她关怀备至。
“我没有推她。”
宋媛拦下来人,声泪俱下地控诉,“阿兄,我当真没有推她。”
宋轲只当未曾听见这话,他看着元念念的小臂,位居其上的红痕尤其醒目。
“疼吗?”
他问完才觉是句废话,小臂上已然冒出了些许细密的血珠,“我带你去上药。”
“不必了。”
元念念错开宋轲伸长的手,做足了可怜模样,“不关宋媛的事,都是因着我没站稳,你别怪她。”
宋轲不答这话,一心只看她小臂上的伤,连带着宋媛的哭腔也不放在心上。
“先不管这些,我带你去上药,以免留疤。”
他转头对着泫然欲泣的宋媛,尽数端着长兄如父的威仪,“你跟我过来。”
她的辩驳声在这场无人在意,只得不情不愿地跟着走。
书院连带着偏房都是一股子墨香,陈列在木架上的典籍倒也存着许多孤本,瞧得元念念意动,心下盘算着得想法子取来。
可她的这种心思旁人无法知晓,宋轲执意想为她上药。
“这种事就不劳烦宋将军了。”
元铮似得了信般急急赶回,瞧见她小臂上的伤也满是自责,“怎又伤了手?”
还未等元念念答话,宋轲便把事揽了过去,“是我照看不周才致念念受伤,我这处有疗伤圣药,可保疤痕尽除。”
宋媛静立在一旁小声嘟囔:“我都说了是她自己摔下去的,与旁人何干?”
“你的意思是念念自己摔伤然后嫁祸给你?”
元铮气急,将备好的药全数退回,“你以为念念与你一般?宋将军请回吧,省得在此无端引令妹猜测。”
宋轲鲜少不耐,如今却也难免冷了脸色:“阿媛,道歉。”
“凭什么?”
满腔委屈无处宣泄,宋媛的眼角蓄着泪,又气又恼却无人信她,“真的是她自己摔的,阿兄,我不道歉。”
“做错了事就该道歉,你如此模样,实在有失分寸,我原先是这般教你的吗?”
兄妹二人的争吵诚然惹人心烦,可元念念心中更多的却是愉悦。
光是言语间的提点不够,按照宋媛的性子她不会记住,需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叫她明了个中心酸。
可显然她并不会设身处地为旁人着想,见自家兄长不信任自己,她索性认了这桩事,言语间更是毫不避讳地咒骂。
“宋媛!”
宋轲呵斥一声,右手高高扬起,眼见就要落在宋媛脸上。
她眼里的不可置信仿若即将溢出,喉间的委屈更甚:“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想打我?”
“我……”
宋轲想解释,可宋媛已然跑远。他想紧赶着去追,行至门前又转身,态度诚恳地替自家妹妹道歉。
“你快去吧,她这般跑走实在叫人放心不下。”
元念念通情达理的模样实在叫人羞愧,他紧接着同她作保:“阿媛的事我会处理,万望郡主海涵,切莫同她计较。”
“自然。”
得了这般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