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如何同阿淮相识?”
妇人闻言长叹口气:“我夫君曾是他的近卫,前些年不幸身故。只因主子的明里暗里照拂,才有我们母子今日。主子当真是个十分好的人。”
“我知道。”元念念应了声,招来阿芙细声吩咐,“将人好好送回去,顺便带这孩子去买糖葫芦。”
妇人忙道了声谢便领着孩童匆匆离去。
——
青竹去请薛沐还未归来,医官忙着煎熬止血汤药,只余她一人在御史府中孤零零地游荡。
关在这里的囚徒像是知晓靳淮受难,从喋喋不休的咒骂转而变成喜悦至极的欢庆,好似靳淮当真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般。
她光是站在其外听了会便觉得胸闷气短,也不知靳淮如何做到日日来听还活成了这幅模样。
御史府不大的地,不多时便被她逛了个遍,仿若这般便得以窥见靳淮这数年间的过往。
原先她只觉靳淮可怜,现下才知不止可怜,并未切实体会便已心酸得紧。
待她返回时,药尚未熬好,薛沐却已到来。
细长的银针扎满靳淮的颅骨,指尖往下放着乌血,仍旧是一派毫无生气的模样。
薛沐瞧见她来并未觉得奇怪,只将原本放在矮凳上的汤药放入她的手中。
“看你面色不好,喝些吧,安神。”
见她并未动作,只一门心思地盯着榻上之人,薛沐叹了声气便也由着她去。
乌血足足滴了大半碗才恰好止住,头顶的银针逐渐变得光亮起来。
薛沐取过医官递上的汤药往里重加了几颗药丸,细搅化开。
可这药却喂不进靳淮嘴里,只顾着往颊边淌。
“我来吧。”
元念念取过薛沐手中的竹管,猛灌了口药从竹管里一点一滴地喂他。
这药苦极,残留在碗底的药渣更是涩口。
薛沐示意她不必勉强,转头吩咐起众人。
“此毒名唤幻心散,会将心底的恐惧无限放大,直至心神俱损。你们先前剜肉放血此举做得极好,每日三次需得在他的劳宫穴上施针,以护他心神。”
众人忙应着好。
太医院事务繁忙,他见人面色尚可便起身作辞。青竹忙着去送,房里即刻便静了下来。
靳淮躺在榻上,嘴里不住地说着胡话,她凑近听只闻得只言片语。
她将被褥往上掖了掖却被靳淮猛然抓住手,嘴里呢喃不清的话骤然间清晰可闻。
“求求你,别走。”
她刚想作答,便听得靳淮接着说:“不要嫁给方叙白,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