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盏花灯奋勇前进。
可还未过湖心亭,花灯便翻了大半,溅起的波纹殃及到了他们的花灯。
在水将要没过烛芯时,靳望跃至湖面上将花灯捡起,足尖轻点,飞过湖心亭,将它们放在了更为广阔的湖面上。
这事发生得突然,等她回过神来时,靳淮已伴在她身侧,引得皇子公主们争相打趣。
“我说念念从酉时便瞧不见人,原是和靳家这小子待在一处。”
“三皇兄说的是呢。只是这小子好生霸道,只顾着将他和念念的花灯放在湖中,全然不管因他而翻的其他花灯。”
“可不是么?我的那盏花灯就是这么翻的,念念可要赔我一盏。”
听这打趣,元念念眼角含笑地回嘴:“阿姊阿兄都说的什么话?就算不是阿淮,那些花灯中的水已淹过大半,终将是会沉的,这事怎么能赖阿淮头上?”
她自幼在宫中长大,与各宫贵人们相处极为融洽。因生得可爱讨喜,大家也都愿顺着她的意。
以往大家虽说都觉得方叙白配不上她,但念在她喜欢,这话只当藏于心中。
如今瞧这模样,想来是寻了个更好的,他们也都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怎么?这说也说不得了?”
这话又是引得一片笑声。
靳淮低头看着身边的人,她从小被数不尽的爱意包围。宫人敬她,家人爱她,养成她这一副洒脱恣意的模样,他从未想过这样的人会属于自己。
他瞧着元念念和皇子们说笑的模样,面上笑颜不减,恍若瞧见了逐渐清晰的未来。
“在想什么?”
元念念扯了扯他的袖袍,靳淮比她高出许多,得仰起头凑近才能听清他说的话。
可靳淮并没有说,只是抬手将她糊在睫毛上的碎发拨开,任由漫天星辰落在她的眸子里。
“我只是在想,今日百花宴究竟是不是我心中深处的一场梦?”
他如同一个受尽苦难后被赐予饴糖的小孩,对今日种种倍感珍惜,“倘若就算是梦,那能不能晚些再醒?”
“不是梦。”
元念念捧着他的脸让他低头看着自己,赶忙将他糟糕的遐想打断,“阿淮,你看着我。倘若这是一场梦,我也不会叫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