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程清清每天都练画到很晚。
看女儿一边忙学习，一边要练画，实在辛苦，徐维梅有好几次都偷偷地哭了。
程国鹏半夜被身旁的哭声吵醒，打开灯，递过去面巾纸，“怎么又哭了？”
“国鹏，三点半了，清清房间还没关灯。”女人啜泣着，“孩子太累了，这才高一啊，我真不忍心。”
“你别太紧张，咱们做家长的，得当孩子的定心丸，你这个样子，孩子不更紧张了吗。”
“可是我心疼啊，她老这么熬夜，身体坏了怎么办，她还这么小。”
“我年轻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就是要年轻的时候受累，老了才能享福呢，你都四十多了，这道理不用我教吧，维梅，睡吧，啊。”
徐维梅擦了擦眼泪，躺在床上似梦非梦。
突然惊醒过来。
“国鹏，国鹏，你醒醒。”
“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我同事荣平家的儿子，洛晴川？”
“记得啊，不是考上北大了么。”
“对，就是那个孩子，你说，这个暑假，请他来给咱清清指导指导学习，怎么样？”
“可以可以，你这个主意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太麻烦晴川了。”
“就暑假的时间而已，明天我去趟荣平家，问问她行不行。”
“那行，记得买点水果带着。”
“嗯，知道。”
徐维梅一颗心终于放下来，安心地睡着了。
第二天，洛晴川来给程清清补习的事情就敲定了。
程清清正在餐桌上扒着一只橙子，徐维梅兴高采烈地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程清清手下下意识地一用力，橙子的汁水便呈抛物线状，咻地一下，溅了徐维梅一身。
“你这孩子，净给我闯祸。”徐维梅换下衣服，到卫生间去洗，还不忘朝客厅大声说，“这次一定好好跟晴川哥哥学，那些学习方法啊，技巧什么的，你嘴勤快点，不懂得就问，晴川哥哥啊，比顾述还厉害呢。”
程清清机械地往嘴里塞着橙子，比顾述还厉害，那也比顾述还烦人么。
门铃响了，程清清嘴里叼着橙子，起身去开门。
是烦人的顾述。
他扬了扬手中的红色纸盒，“我妈蒸的蛋糕，让我拿些过来。”
说着，就要换拖鞋。
程清清突然想到屋里欢天喜地的妈妈，要是让顾述知道晴川哥哥的事，是不是又会不开心啊。
她摇摇脑袋，想想不行，便把顾述往外推。
“你回去吧，我还要学习呢。”她收起顾述要换的拖鞋，把他的运动鞋扔了过去。
“那正好啊，我看看你昨天做了多少题。”顾述不明就以地看着程清清。
“不用了！我自己学挺好的。”她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清清啊，等下个月放暑假，晴川哥哥就来了，你一定跟他搞好关系，知道吗？”
妈妈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来，很大声地，伴随着洗衣机的轰轰声。
“晴川哥哥，是谁啊？”顾述愣了一下。
“没，没谁啊。”程清清打着哈哈。
“哎，小述来了啊，来，进来。”徐维梅用毛巾擦着手，从卫生间出来，正好看到门口僵持不下的两个孩子。
“你们在门口站着干嘛？快让小述进来坐。”
程清清无奈地让顾述进去。
“小述，阿姨同事的儿子，去年考上北大了，这次放暑假，阿姨拜托他来帮清清补习补习，你要是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就过来问，他一暑假都在这边的。”
徐维梅削了一个苹果，递给顾述。
顾述礼貌地接过，“好，谢谢阿姨。”
明明是很客气的语气，程清清怎么觉得空气里有刀片咻咻地飞过呢。
一定是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