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节课，体育老师要求男女一组，进行仰卧起坐训练。
顾述很自然地就站到了程清清旁边。
躲避掉几道八卦的目光，程清清脸红红的，盯着地面。
顾述蹲在地上，按住她的脚，程清清做起了仰卧起坐。
一直到气喘吁吁才停下来，她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大家都说郭聪是小人？”
“你是不是二中的学生啊，”顾述用食指点了点程清清的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一次大考的时候，他给他们班同学漏了题，那次六班考了年级第一，但是最后被魏忠贤发现，成绩作废。”
“漏题？”程清清的三观又被刷新了。
“你以后，离那个郭聪远点。”顾述说道，又蹙起了眉，“你那么傻。”
“喂！你说谁傻！”程清清想要起身打他，无奈被死死地按住了双脚，动弹不得。
两个人相视而笑。
在顾述看来，其实程清清算不上独特，他见过很多不同的女生，漂亮的，可爱的，其中不乏有勇敢者，乐意主动和他说话，或是在补习班上一屁股坐在他旁边。但是回想起来，那些女孩似乎都长着一张同样的脸，就像是庸脂俗粉，看过就忘了。
但是，程清清的样子，就算是闭着眼睛，他也能清清楚楚地看见。
鹅蛋脸，白白的皮肤，细长的双眼，微微耸起的鼻骨，两片淡粉色的薄唇，为什么他记忆里的她，总像是打了一层柔光呢，看起来，就像是金粉世家里的冷清秋一般，如同寒冬中傲然绽放的白色百合，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可能，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因为喜欢你，所以，你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令我神伤。
课间的时候，陆贵突然冲进教室，大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老猫那本红宝书被撕了！”
红宝书，是老猫自己总结的教学宝典，这些年来，就是靠着这本红宝书，老猫成功地带出了一届又一届的优秀学生，可以说，红宝书是老猫的命根子。
被撕了？
程清清下意识地站起身，随着同学们一起，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走在楼道里，陆贵带头喊着，“哼，八成是那个混蛋郭聪，咱们去调监控，找他算账！”
其他同学一呼百应地和着。
其他班的同学纷纷从教室门口探出头来，看着这轰轰烈烈的一群人。
终于到了办公室，因为愤慨，这短短的一段走廊的距离，变得格外漫长。
“什么？监控坏了！”陆贵恼火地大声叫道。
“对，同学们，听我的，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老猫正在收拾桌上红宝书的碎片，轻轻倒在簸箕里。
程清清看着老猫不舍的样子，忍不住说，“肯定是那个郭聪。”
郭聪不在座位上，大家都觉得他是畏罪潜逃了。
“大家安静，回教室吧。”老猫见大家还想说什么，便补充道，“真正的红宝书，不在这里，”他指了指簸箕里的碎纸，“而是在这里”，又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这是老师自己的事情，快上课了，你们赶紧回班，别耽误学习。”老猫说着，走到门边打开门，“快回去。”
同学们嘟嘟囔囔地回了教室。
程清清挪着步子，出了门，想去个卫生间。
老猫这个老好人，就算是别人那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大概也不会吭一声的吧。
可恶的郭聪，这么下三滥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谁知道老猫还受了他多少气！
卫生间在走廊尽头的转弯处，旁边是通往隔壁楼栋的玻璃通道，程清清有心事，满脑子都想着老实巴交的老猫，连错过了卫生间都不知道。
却在玻璃通道的拐弯处，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郭聪打电话的声音。
那个熟悉又可恨的声音，她绝对不会听错，就是郭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