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小卖部晚上营业到十点半，程清清气喘吁吁地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赶上大叔在锁门。
“大叔！等一下我啊。”程清清匆忙地掏出钱包，拿出十块钱递给大叔。“大叔，我要两瓶旺仔牛奶。”她记得顾述说过喜欢喝旺仔牛奶，今天他一个人在医院过夜，实在可怜，不如送他一瓶，宽慰一下寂寞的顾小述同学。
“小朋友，这么晚了，你自己过来的？”大叔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她额头上还挂着细细密密的汗珠，面色也因为急速地奔跑而变得绯红。
“不是啦，本来是一个人的，后来......反正... ...那边的同学跟我一起过来的。”程清清很老实地指了指后面的男生，刚才的救命恩人，因为实在不放心程清清一个人走夜路，干脆好人做到底，送她过来医院。
“哦，那就好，女孩子晚上可不能一个人出来哦。”大叔从店里拿出了牛奶和要找的零钱，放在程清清的手上。
“嗯，我知道啦，谢谢大叔。”程清清附送了一个大大的感激的笑脸，天真无邪。
“同学，我到了，你快回家吧。”程清清拎着背包，跑过去对救命恩人说。
“哦，好。”男生和蔼地说，言罢，便要转身离开。
“欸，等一下。”
男生有些疑惑地回头望去。
程清清从包里掏出一盒牛奶。“这个，送给你，感谢你送我过来。”少女明亮的双眼眨巴着，映着月色柔和的光。
见男生怔怔地不说话，程清清干脆把牛奶往他怀里一塞，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留下男生一个人看着她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
病房里。
顾述安静地沉睡着。
程清清下巴抵着床沿，趴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
这家伙，无论是十几岁还是长大后，睡着的样子都这么好看。睫毛像是能戳伤人似的又长又挺，鼻梁高耸着，薄唇轻轻翕合，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的细腻，简直就是韩剧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明星欧巴嘛。
程清清忍不住用手去摸顾述的脸，从眉间，到鼻骨，再到嘴巴。
这家伙，五官还真是分明。果然我程清清挑中的男人不会差。
却在抚过下巴的时候，一个猝不及防，被突然醒过来的顾述抓住了手。
“你干嘛？”
顾述睡眼朦胧地说，眼中像是笼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没，没干嘛，我看你被子没盖好... ...”程清清被抓了个先行，收回手，慌乱地撒着谎。
“程清清，你能不能正常点？”顾述当然识破她随口胡诌的借口。
“喂，你很奇怪欸，我怎么不正常啦？”程清清气鼓鼓地嘟起了嘴巴。
顾述翻了个身，懒得理她。
过了一会儿，背对着她问道，“几点了？”
程清清从沙发上的背包里摸出牛奶，把吸管插好，放在床头柜上，“五点了。喂，过来喝牛奶了，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牌子。”
顾述闻言，缓慢地坐起身来，接过牛奶，小口地吮吸着。
过了一会儿，顾述抬头看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天空，想起有一次自己帮老师批改作文的时候，程清清在作文里写过，自己最向往的事情，就是在天台上看日出。
其实顾述也自知个性沉闷，他没办法像程清清一样，做出许多大胆的表白，他能为她做的，其实并不多。
不如今天，就实现她这个小小的愿望吧。
“程清清。”少年轻声地开口。
“嗯？你是不是饿了？我去医院食堂打早饭吧。”程清清说着就要起身出门。
“不是。”顾述用手指了指窗外即将破晓的天空，“我想去天台，看日出。”
少女一瞬间愣住了，顺着顾述手指的方向，朝窗外望去。
“好啊。”她浅浅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