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的人走后,常似锦只觉心里五味杂陈。
她眸光复杂地看向妈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找老家的兄弟借钱了?”
常母的嘴唇茹聂了下,随即疲惫地扭过头去,眸底是难以掩饰的愧疚与焦虑。
常似锦当然从妈妈的眼里看到了这些复杂的情绪。
可此时此刻她早已顾不得那么多,握住妈妈的手道:“妈!我是您的女儿呀,有什么事情,就不能一家人一起面对吗?”
面对目光恳切的女儿,常母终究还是叹息一声,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来,三年前,常父自觉年事已高,身体每况愈下,再无法负担起高强度的劳累。恰好常似锦大学毕业,已经在社会上闯荡。为了历练女儿,常父便将怡馨纺织厂交由女儿全权打理,自己则退居二线。
从杭州回到苏州以后,常父便商量着和常母做些小生意。
并且因此小赚一笔。
那时候,怡馨纺织厂的生意虽然远不及鼎盛时期,可依旧是一笔不菲的营收。
常似锦也会定期给爸爸妈妈的账户上汇入一笔客观的账目。
而这些钱,被一向不管账的常父全权交由常母管理。
因此常母的账户上,有着一笔丰厚的积蓄。
事情发展到这里,本是一桩美事。
此时的常母,由于心疼丈夫的身体,开始到处收集民间偏方,同时也愈发迷恋保健品。
恰好常家老家的一些兄弟,正在经营着一家保健品店,常母回购了几次后,觉得药效十分不错,便与几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殊不知几人看着常母出手阔绰,便动起了歪心思。
先是转载了大量外网文献,用以蛊惑常母购买大量天价保健品,后又以高风险高回报为由,鼓励常母进行投资。
常母原本对这些人心存戒备,可实在抵不住几人热情,便打算小投几笔,浅尝辄止即可。
可这些人哪里不明白常母的心思,故意让常母小赚了笔。尝到甜头的常母,愈发信任几人,又考虑到几人是老家的弟兄,便渐渐放松了警惕,甚至加大了投资力度。
就这样,常母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便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积蓄消耗一空。这时几人也开始收网了,制造出生意经营不善,以至于投资失败的假象。
这时的常母,早已误以为自己与几人是绑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一听“经营不善”便心急如焚。
几人便以资金链断裂为由,哄骗常母想发设法地贷一笔钱,用以挽救营生。
并且主动提出,多分股份给常母。
常母最终还是被几人说动,便在几人的引荐下贷了第一笔钱。
在之后的三年里,几人偶尔也会给常母一些好处,让她误以为生意渐渐有了起色,很快便能好转。可之后又会用种种原因,引诱常母继续贷款。
常母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些人的目的,可她已经将所有的积蓄消耗一空,这些事自然不能告诉丈夫和女儿,再加上几人言辞凿凿,便也只能咬牙坚持。
常似锦这些年来汇入父母账户的存款,全部被常母拿去补贴了所谓的“生意”……
直至常耀忽然病倒。
常家老家的这些人,在打听到常耀因为脑溢血住进重症监护室后,便认为常母已经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开始催着常母偿还欠款。
甚至威胁常母,如果不及时还债,便将此事告诉她的女儿。
常似锦昨天晚上接到的电话,就是这些人打来的。
其目的并不是真的要将事情捅破,而是威胁常母。
“妈……您真是糊涂啊!”
常母将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完,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两鬓间的白发愈发显眼。
常似锦紧握着妈妈的手,眸光有些黯淡。
这些人分明就是惦记着常家的家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