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月三人通过暗道出来,庆复他的身影萧萧立于清冷洁白的月色中,颀长的轮廓更添了几分温润的宁和。
瞧见韦月出来了:“三妹,宫里一切可都解决好了?”
韦月点点头“这次就麻烦父亲和二位哥哥在前朝之中多多周旋了。
“这本就是我等身为臣子应该做的。”
庆复他说的这样认真诚恳,韦月反而有些愧疚。
如果只是臣子的话,没有万岁爷的明确命令,他们作为臣子是万万不敢帮助一个后妃如此放肆的,这同叛乱没什么两样。
夜来风过,冉冉在衣。韦月近日消瘦了许多,阔大的蝶袖被风带起飘飘若流雪回风之态。
“夜风凉,快些上马车吧。”庆复凝神瞧着韦月,眸中流光滑溢,大有伤神之态,手不自觉的抬起,似要抚上韦月的鬓发,但很快的反应过来自己的唐突之举,手停在韦月鬓边一寸,凝固成了一个僵硬的手势。立马开口道。
月光并不怎么明亮,然而这淡薄的光线落在韦月鬓角的垂发上,闪烁出黑亮而森冷的光泽,似乎要隔绝住庆复对韦月的温情。
韦月心里着急,匆匆忙忙进了马车,并未看出庆复得异常。
夜渐凉,有栖在树上的寒鸦偶然怪叫一声,惊破这寂静。
“二哥,就送到这里吧,你手握兵权,还得帮我照看好京城的一举一动。”韦月开口。
庆复抬头,看了眼明月“只带暗影和涟儿两个人吗?用不用我再多加派一些人手?”
“不必了,他二人功夫了得。谢谢二哥了。”韦月道。
韦月三人继续趁着月色赶路。
一场雨降之后,空气中便有了寒冷的意味,尤其是晨起晚落的时分,薄棉锦衣也可以上身了。
在一场一场的大雨之后,秋天也不知不觉的来了。
这样的萧条的夜,兼着时断时续的雨,时间便在这绵长的阴雨天中静静滑过了。
一夜的雨过初晴,太阳只是蒙昧的微薄的光,像枯黄的叶子,一片一片落在人身上。
韦月三人连夜赶去,暗影和涟儿日夜倒班,也在五日之后赶到了云南。
韦月走下马车,肃杀的风从耳边呼啸而去,干枯发黄的树叶被风卷在尘灰中不由自主地打着卷儿。
空旷的场地上零星栖息着几只乌鸦,沉默地啄着自己的羽毛。
云南本应该是一座美丽的城市,但此刻在韦月的眼里,却如同十八层地狱。
她的丈夫,她的孩子…甚至说她的母亲…都深陷在这所泥潭之下…
想到这里,韦月的神色急剧一冷,眼中掠过一丝雪亮的恨意。
陈永华…吴三桂…
我来了!
韦月抬手轻轻拂去涟儿肩头薄薄的灰尘,“这几日你们辛苦了,我们先找个客栈落脚,让你俩好好吃顿饭睡一觉吧,毕竟接下来我们还有一场硬战要打。你们现在的这个状态,可不行呢。”
她既然已经来了,也不在乎多一天少一天的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一个人多一点的客栈,打听打听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