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碾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直到声响彻底消失,安玥璃脸上的温度依旧没有褪去。
夙怀骁刚才是什么意思?
他刚才压着自己的时候,居然,居然……会有那种反应!
他们不是盟友吗?
安玥璃使劲揉了揉脸,想不通夙怀骁这种冷情克制的人是基于什么情感才做出了这样的行为。
难道,他真的对自己……
安玥璃刚有了这种想法,就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夙怀骁以前做过了许多事情。
包括不限于在自己和白飞瑶打擂台的时候,他帮忙镇场;替自己震慑作妖的继母;还有上次自己落水时,对方全力相救;以及这次舍身追着自己跌入悬崖,差点被太子拆穿腿伤的真实情况。
安玥璃越想越是确定,但同时也更加惶恐不安。
他们是以盟友的身份成为了假夫妻,也许夙怀骁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因为长时间的寂寞才产生的错觉。
如果有朝一日他觉得腻了,就会发现他们之间并非真正的男女之情。
光是想到夙怀骁终有一日会如同冰山一般对着自己说,“抱歉,我们之间还是适合做盟友”这种话,安玥璃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妄念,都是妄念。”
安玥璃深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这些纷繁杂乱的思绪从脑子里扔出去。只是还没等她平息心绪,另一名说客却主动找上门来。
“民女拜见王妃。”
安玥璃看着堂下如同皎月般温润的女子,连忙抬手虚扶了一把。
“宋小姐不必多礼。”
宋含笑是应安玥璃的邀请住进骁王府的,只是没想到对方却因为赌气跑回娘家了。
想到这一点,安玥璃心中甚是愧疚。
“抱歉,让你白等了这几日。关于你的病情,我需要再详细地检查一次,才能给出诊疗方案。”
宋含笑却是了然地勾了勾唇角,似乎并不着急。
“王妃不必道歉,我这病本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治好的。反倒是您,身上的伤养得如何了?
民女住在王府的这些日子,每天都能听闻王爷派人四处搜罗最好的药材送往安国公府,可见王爷真的是把您放在心上的。”
安玥璃听明白了,“你这是奉了骁王爷的命令来当说客的吧?”
宋含笑不置可否,“即便是做说客,民女的话也是基于事实。王妃回来住了几日,可气过了?”
安玥璃眼眸低垂,“来时欢喜去时悲,无所谓什么气不气的。”
宋含笑是个心思细腻之人,猜到安玥璃不是单纯地任性耍小脾气,而是有更深层次的考量。
“照理来说,民女本不该插嘴。但一切美好的人和事都如同指尖雪,云上风。在它融化消散之前,哪怕多看一眼都是值得的。否则日后老去时,连回忆都是空白,岂不是遗憾。”
在说这话的时候,宋含笑不可抑制地想到了七王爷夙祈挚,眼神之中透着清冷的空洞。
“是吗?”安玥璃温柔一笑,“指尖雪与云上风固然值得珍惜,但却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正如同男人给予的宠爱。
今日他见你是窈窕淑女,恨不得捧在掌心疼爱。明日见到巾帼女侠,指不定就嫌你矫揉造作了。
宋小姐,恕我直言,将情感寄托在男人身上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更何况这份情感之中还有诸多障碍。”
见宋含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安玥璃再举了一个例子。
“宋小姐,如果七王爷向皇上请命,许你以侧妃的身份嫁入七王府。你可愿意?”
宋含笑顺着她的思路想了想,登时起了一身的冷汗。
“不愿!”
“为何?”
“我虽与七王爷有情,但他已经娶了白飞瑶为正妃。即便我仗着往日的情分强行嫁入七王府,日后也免不了与白飞瑶争风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