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不知是不是错觉，何相觉得皇帝这句“不必”，有点生气的意思，何相也没多想，挠了两把头发，推门就进了藏书阁。
藏书阁摆放着一列列书架。何柔就靠在书架上看书，听到开门响动，正惊讶父亲怎会这么晚来藏书阁，“父亲……”。
随后便看到父亲弯下腰给后面的人让路，一抹明黄色身影踏入阁中。
“皇上……”何柔认得袍上龙纹，晃神间也匆忙做出了应对，微微福身，“参见皇上。”
“平身，你不必拜。”皇帝慢慢走近，很难得地笑了笑。
何柔诧异，抬头看了一眼，又发现这人，不就是上次在程黎那碰见的人吗。再想起私见程黎一事，越发懊恼起来。
“皇上若与父亲有要事相商，小女便先退下了。”何柔说完，便告了退。刚刚看的书也来不及放回原位，将将放在书架缝隙上。
皇帝开口，声色哑得不像话，“何相应当知道，若要朕不追究贪污一事，你要如何？”
“臣愚钝。”何相说着又要下跪。
皇帝上前扶他起来，又折回去，明明晃晃地拿起了何柔刚刚看的那本书，抵在鼻尖，沉沉地看着何相，“朕说，感谢何相帮朕养了个好女儿，这样，可懂？”
眼里欲色太浓，盖过了暗夜。
纵然何相再愚钝，也知道皇帝用意了。所谓贪污，只不过是个幌子，参观藏书阁，也不是皇帝的目的，毕竟皇宫里那个翠云阁，可比何府这个，大了不知几倍。皇帝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何柔。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朝堂里弄权的人，在情场上，也要来一场强取，何相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知是福是祸啊……可惜了宁王那个孩子……”
皇帝怎么娶到何柔的，从一开始就没瞒着，都摊开了给何柔看。但有一件事，皇帝从不敢说，那就是，总太监贿赂何相，也是他指使的。
也多亏何柔没多想，她是真真的怎样都好，被规则摆布，被当作棋子，命运里沉浮，也是，命运里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