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宫上月例钱,和今儿过冬的炭火,可都在这儿了。”太监小顺子一甩拂尘,两眼往上一翻。
若不是这几日和亲事大,这炭火例钱,他才不跑腿送过来。又没有打赏钱可拿,堂堂一国公主,自从先皇逝世后,突然变得节俭了。衣着素淡不说,使唤的下人也捞不着打赏。
“哼。”小顺子心里不爽,鼻子里出气。
“你,你怎么说话的!左右不过一个太监,敢给我们公主摆脸色!”疏月气得涨红了脸,指着小顺子呵斥。
“这月的例钱炭火,分量倒是挺足。”侍女淡影倒是细心察看了一番。
“往日他们克扣了不知多少!这点不过是九牛一毛!”疏月提起这事又气得肝疼。“之前公主负伤,大冬天的,一星儿炭火都没有,伤口不知多久才好。”
“哟,疏月姑娘,那可都是咱总太监的意思。总太监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总太监的意思可不就是皇上的意思。”小顺子瞄了一眼屏风,上面倒影着的人影纹丝不动,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干扰的迹象,又拔高了声音,“也不知道,青云公主怎么就得罪咱圣上的?”
“你这个死太监,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还污蔑公主和皇上的兄妹情深。滚出去,朝阳宫不欢迎你!”疏月说着就要拿扫帚赶人。
那太监马上放下炭火,一溜烟跑了,边跑还要留个话,“青云公主身边的侍女,果然近墨者黑,都是十足十的暴力……“
”啊啊啊,气死我了,他怎么能这么说公主,淡影,你怎么不气?!“疏月气鼓鼓地看着正在安心剪盆栽的淡影。
”要么杀,要么忍。既然杀不得,那就忍喽。“淡影听闻此,反而笑了笑。
美人勾唇,新月稍弯,自是别有一番风情。只是这句杀和忍的哲学,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莫名让人有点害怕。
”什么杀不得,就要忍啊,不懂。“疏月懵懵懂懂的,“怎么就扯到杀了,又干嘛要忍呀,让人把那什么太监总管抓起来,打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克扣我们的银两,不就好了嘛。”
“淡影说得对,我们忍着就好了,放心,不会白忍的。”屏风后的人走出来,正是青云公主。
青云看向淡影,果然,世情磨难,都能打磨出一种最坚韧的灵魂来,这世界上什么困难都打不倒她。而且,这侍女淡影,为人处世,都很对她的胃口。
要么杀,要么在杀的路上。旁人若欺我,我忍着则还好,一旦不忍,就是要见血的,嗜杀的,要让人胆寒的,斩草除根的,没命再犯的。
至于疏月嘛,就是死脑筋,转不通。都这会儿了,还在念叨公主和皇帝兄妹情深呢……
青云摇了摇头,很是头疼,大摇大摆地出了朝阳宫。
“公主,您去哪呀?”疏月在后喊了一句。
“去找免费的炭火。”青云头也不回,回喊了一句。
“公主这是去找皇后娘娘讨炭火?我们这月的炭火不是送过来了吗?”
“不知道。可能,公主她,习惯了吧……”淡影无奈地说。
坤宁宫。
“我天天盼着妹妹来。炭火早已备好了,足足一月的量。”皇后看着素衣的青云,牵着她的手,帮她暖了一会儿。
“谢谢嫂嫂。”青云笑了笑,似腊月的冰河解了冻,也似冬日的太阳暖人心窝。
“我本来想着去看看你,毕竟和亲迫近,往后便是千里远离,再见不了了。但是,映郎总是不许我乱走。怕宫里,眼线耳目众多,有心人居心叵测。”皇后微不可察得叹了口气。
“皇兄太过于小心了吧,嫂嫂贵为皇后,谁敢加害?何况自由可是人生头一件宝贵之物。”
“当初是我自己选择跟着他的。如今被他管着,虽则整天无事可做,但得他挂念,也十分满足了。”
“非也非也。这位娘娘,你得到的只是别人给你的一方世界,可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