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云书亦已经抬手拍裂了面前的柜台,男人整个身形飞起,双手化掌,毫不留情的朝檀流和尚胸前拍去。
檀流站在原地,一双满是慈悲的眼睛里丝毫没有退却的意味,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云书亦对自己出手,却连抬手抵挡都未曾。
唰——
带着掌风的手堪堪停在了距离檀流不足三寸远的地方。
云书亦终于失控了,掌心向下化作握拳的形状,檀流胸前的袈裟被恶狠狠的揪了起来。
两个人的身量差不多高,这样一来,两个人的鼻子几乎快贴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躲!不辞而别,现在后悔了,所以来求我原谅了?”
云书亦的声音像是绷紧了的琴弦一样,听着非但不让人觉得这是咄咄逼人的质问,反倒没来由的让人心疼。
檀流慈悲的双目中终于划过了别的什么情绪,他缓缓抬手,轻轻的拍了拍攥着自己袈裟的手。
云书亦就这么看着他,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可云书亦的眼泪早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偏生淮王府的二郎们生来一个比一个倔强,就算连情绪都掩藏不住了,可他硬是一句软话都不肯说,只等着和尚先开口。
他倒是想听听,这和尚能不能说出花来。
和尚张了张嘴,下一刻,殷红的血从泛白的唇瓣中吐出,檀流像是风中柳絮一样,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
云书亦兀的瞪大双眼,一双艳丽的桃花眼中此时只剩下了惶惶。
“檀流!檀流!”
抓着檀流袈裟的手早就改换成了半拥的姿势,云书亦朝外面大喊一声。
“去找大夫!快去!”
摸不清头脑的小厮们乍然间听到这话,却也一刻不敢耽误,马不停蹄的跑去找大夫了。
……
“大人,云世子已经见到檀流和尚了,那和尚受了重伤,吐血晕倒了。”
“嗯,雁南郡那边呢?”
“雁南郡那三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次一反常态,云二公子和太子入郡后他们倒像是鹌鹑一样,一直都没有动作。”
“呵,那群老狐狸,云胤和云书慈都是皇家人,若他们死在了雁南郡,皇帝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这会儿装孙子才是上策。”
“期限一到,只要这两个人什么也查不到,往后皇帝也没法再派人去查了。”
“装一阵子鹌鹑,一劳永逸。”
夜寒宸眸中闪过冷芒,这三家在雁南郡百年根基,云胤没什么大智慧,单单靠云书慈一个人,就算最后查到些什么恐怕也无法全身而退。
“这样一来不是便宜了他们。”墨痕恨恨的皱眉,“大人,雁南郡的百姓们苦不堪言,属下逾矩,您决不能让他们得逞啊!”
夜寒宸抿了抿唇,那三大家族就算在雁南郡兴风作浪,与自己计划也没有任何的阻碍。
他完全可以作壁上观,没必要蹚这趟浑水。
当初查到这件事只是想让太子和四皇子狗咬狗,未曾想期间出现了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情况。
是了,在云绾颜之前,夜寒宸从未想过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这件事本身已经完全出乎意料了。
夜寒宸揉了揉眉心,道:“云书慈也不是吃素的,本尉自有打算。”
“大人……”
“墨痕,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吗?”
接触到夜寒宸的眼神,墨痕登时低下了头。
“……是,属下明白。”他不相信大人是不在乎百姓生死的冷血之人,可他不清楚大人心里在想什么。
“郡主她……算了……”
一听到郡主两个字,墨痕本已经打算开口了,未曾想大人说了一半又不说了,这下墨痕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大人明明就是在乎郡主的一举一动,却自从那次回来后再也没问过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