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清郡主所料不差,几日之后,便听得府中传来消息,说侯爷入宫去找太后,求迎娶太后身边的姑姑朱佩。
太后降旨下来,让他们择日完婚。
其实这真不是最好的时候,因为江宁侯夫人尸骨未寒,他就着急迎娶新欢,无疑是坐实了江宁侯夫人的指控。
但是,瑾宁认为,这就是郡主说的逆反心理。
父亲若不是趁着这口气求亲,之后大概也不会再求。
瑾宁特意回了侯府一趟,去找朱佩姑姑,怕她心里会有异样。
但是,朱佩姑姑却一点不开心的情绪都没有。
她请瑾宁坐下来,道:“没错,确实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但是,从来就没有什么最好的时候,我的目的是要嫁给他,如今得偿所愿,其他的事情,我不在乎,至于外头的人说什么,我更管不着,总不能因他们多议论了几句,我便要放弃我的幸福。”
瑾宁听了这番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发现朱佩姑姑和瑞清郡主都是一样,敢爱敢恨,目的明确,看来太后教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不过,随即她又有些担心,“我只怕父亲是一时冲动,如果事后冷静下来,又不愿意了怎么
办?”
朱佩姑姑笑了,“他确实会不愿意,如果我没有猜错,今晚他就会来跟我道歉,说要取消婚事。”
瑾宁啊了一声,震惊地问道:“那不行,姑姑可有对策?”
“这有什么难的?话他都说出口了,难不成我不会打蛇随棍上吗?我又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就不能对不起我。”朱佩姑姑胸有成竹。
瑾宁大写的称赞。
她笑道:“我明日再来,听听您的捷报。”
“等着就是!”朱佩姑姑神色飞扬。
瑾宁不禁好奇,“姑姑您为何这么了解男人?”
“我了解好人,好人通常容易看透。”朱佩姑姑笑道。
“噢!”瑾宁觉得她好多学问要学啊,“以后我得多跟您学习才行啊。”
朱佩姑姑笑着看她,“不必,你和大将军夫妻恩爱,你们是天作之合,苦的时候都过去了,如今该享受成果了,再说,这些内院事情,你学来无用,你还是多看几本兵书吧,你的战场不在内院。”
瑾宁也觉得内院的事情繁琐复杂,还不如打一架痛快。
她欣然地回了府邸。
而朱佩姑姑那边厢也命人准备了,她的侍女凤儿凰儿已经准备好今晚要用的东
西,就搁在妆台上。
也不出朱佩姑姑所料,侯爷求亲之后,果然就冷静下来,觉得是一时冲动,在这个节骨上与朱佩成亲,是会害了她的名声的。
因此,今晚他回来之后,在书房里想一下说辞,便来到朱佩姑姑的屋中。
朱佩姑姑仿佛不知道他要来,刚披衣要出去,见侯爷进来,微微错愕,“侯爷来了?吃了吗?”
江宁侯因着有难以启齿的事情要说,因此态度显得十分谦恭,“吃过了,姑姑吃了吗?”
朱佩姑姑叹息,“这中午饭都还没吃呢。”
江宁侯一怔,“中午饭都还没吃?这什么时候了?你这还要出去啊,先吃了饭再去吧。”
朱佩姑姑无奈地道:“只怕还真来不及吃了,明日是江宁侯夫人的二七,牌位要送回来了,这总得备下明日的菜肴吧?也没个定数,不知道来多少人。”
江宁侯眸色淡了下来,“不必张罗了,不会有什么人来的。”
“该给她的,还是要给,这体面也是给侯府。”朱佩姑姑道。
她一点都不内疚拿死人来做文章,那死人还害活人来做文章呢。
人死后,头七拜祭,二七就是近亲的那些人来脱孝,一
般会摆下几桌酒,而就算不戴孝的,但凡沾亲带故又不愿意在丧事期间来冲撞的亲朋好友,都会选择二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