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娘去了枣庄看望老夫人。
老夫人还不知道瑾宁被下狱的消息,所有人都瞒着她。
看到齐大娘来,老夫人一个劲道谢,谢她这么多年照顾瑾宁。
看望过老夫人,她便去了国公府。
刚好陈老爷命人来传信,说陈牧已经知晓身世,问她可否一见。
齐大娘想了一会儿,便回了信约陈牧在百宝斋堂见面。
母子见面,齐大娘心里是有期待的。
但是,更多的是忐忑。
她没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
所以,当她坐在茶馆的雅间里,看到竹帘晃动的时候,心中微微颤抖了一下。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齐大娘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
他眼底,没有怨怼,没有憎恨。
陈牧坐在她的面前。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甚至连称呼,都不知道如何叫出口。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你好吗?”还是齐大娘先开了口,她眸光灼灼,既想掩饰又掩饰不住,眼底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好,一直都很好。”陈牧回答。
“你……怪我吗?”齐大娘问。
陈牧摇头,“不会,只是,之前一直不知,忽然知道,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齐大娘心底不禁轻叹,若说不知,那便是他的养父养母对他很好,让他丝毫不察觉自
己是抱养的。
两人开始喝茶。
一般母子相认,多半是抱头痛哭,像他们这样冷静平淡,还真是少见。
但是,齐大娘觉得,这样就很好。
陈牧也觉得很好。
不必争朝夕,既然知道了,便总会再相见,再来往。
只是,在齐大娘起身离去,掀动帘子的那一瞬间,听得陈牧轻声说:“母亲慢走。”
齐大娘的泪水一下子急涌而出。
她没回头,只是鼻音重重地应了一声,“哎,好!”
齐大娘走后,陈老爷才出现。
“她哭了。”陈牧静静地说。
陈老爷看着他,“你没事吧?”
陈牧抬起头看着父亲,“没事,只是心里欢喜,她很爱我,我感觉得到。”
“傻孩子,”陈老爷笑了,“她若不爱你,怎么会宁可受尽千夫所指也要生下你?”
陈牧轻声道:“陈瑾宁说,她为了我吃了很多苦。”
“她一个人在异乡,自然是苦的,哎,只盼着她能留在京中,你们母子时常可以见面。”
“若她想回去,我也不阻拦,知道她在那里,我就安心。”陈牧站起来,看着陈老爷,“我要回刑部了。”
陈瑾宁的案子,明日就审,他要回去看证供。
审理之前,南监还没解封,苏意和靖廷在里头急得像热锅上
的蚂蚁,却毫无办法。
他们只能安静地等待。
有任何过分的举措,都会对瑾宁造成负面的影响。
瑾宁开审的这天,也是陈瑾珞嫁给李良晟的日子。
大红花轿抬了过门,锣鼓喧天,红妆……寥寥,着实寒酸。
因江宁侯府出了事,所以前来吃喜酒的宾客都少了,便是族中的人也没有全部到齐。
这场婚礼办得着实简陋。
陈瑾珞心头像吃了一只苍蝇。
但是想到陈瑾宁倒霉了,她又开心起来。
审理陈瑾宁之前,先提审了胡青云。
虽然是陈牧主审,但是,常安却占了主导。
胡青云被提上来之后,他就厉声问道:“你曾在青州的瑶亭庄子里任管事,是吗?”
胡青云身上带着枷锁,被强行压跪在地上,虽落魄狼狈却没有惊惧之色,听得常安问,他回答说:“是,我曾在青州瑶亭庄子任管事。”
“你的东家是陈瑾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