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走到扶苏面前,看着这孩子单薄怜弱的身躯,惆怅颓然地神情,内心涌现无限的心疼。
我大秦朝一人之下,尊贵无比的大公子,竟是如此的孱弱单薄,让人望之生怜。
“都起来吧。”
嬴政说着便上前扶起了扶苏。
扶苏感受到突然搭到自己身上的手,滚烫,无比的滚烫,想要逃离,却又舍不得这份温暖。
扶苏抬头,眼神清澈却又无辜,“父王。”
弱弱的一声父王,嬴政心痛无以复加。
“父王怎么到这来了?”扶苏开口问道。
嬴政看着眼前的孩子,扶苏无疑是遗传了其母的基因,温润谦和,骨茂淑清,一身气质如竹如兰,尽显贵族仪态。
扶苏,不仅仅是他心中的太子,更是天下人心目中的太子。
他是残暴的秦始皇。
只有扶苏是天下人心中的火种,是希望,是民心所向的继承人。
嬴政避开随从,看向一头雾水的扶苏,“苏儿,父王为何来,你一点都猜不到吗?”
嬴政语气和缓,其间涌现着无限的温柔与疼惜。
这样的语气,恍若隔世,扶苏觉得自己仿似在做梦,呆呆地看着父王。
嬴政无奈地叹气,抬手抚摸上扶苏清秀地脸庞,无限爱怜,“上郡苦寒,苏儿此去怕是会愈加消瘦。”
扶苏骤然间泪水不受控制地流出,眼眶泛红,好像受伤地兔子,期冀舐犊之情。
扶苏抬袖拭泪,可不知为何,泪水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根本停不下来,胸口胀闷胀闷地,说不清道不明地心绪萦绕。
嬴政看着扶苏这般,哪里还能控制住内心疼爱又愧疚的心情,一把抱住扶苏这孩子,眼眶泛酸,强忍热意。
想到这孩子前世的糊涂,手握大秦最强悍的军队,竟被生生逼死,就是恨铁不成钢。
粗粝的大手一下一下狠狠地打在扶苏的背上,一次比一次用力,另一只抱住扶苏的手却抱得更紧,仿似要将扶苏这孩子揉进自己骨血一般。
“痴儿啊。”
感受到背上一次比一次强的疼痛,扶苏无暇理会,只觉得自己内心压抑,痛苦,难过,委屈,好多好多的委屈无从说起,痛苦地压抑无从释放,“父王,父王……”
一声声的父王饱含无限的深情与委屈,一声声的哭腔直让嬴政的内心滴血。
“苏儿,王室父子,我们之间的误会太多了,可是,无论如何,你都要记得,你是朕生命的延续,理想的延续,是朕百年之后的继承人,无论身处何地,都不会改变。”
两世父子,这些话终于说出口了,是不是前世他的严厉,让扶苏对他们的父子之情产生了怀疑,让这孩子最后心灰意冷。
听着父王的话,想到自己竟然躲在父王怀里哭,一时间竟是羞愤地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自幼饱读儒家经典,举止礼仪,合乎礼乐,谦谦公子,从未有半点差错,今日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失态至此?
嬴政低头看到耳尖,脖颈通红的扶苏,不由开心一笑,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扶苏滚烫的脸庞,光滑柔嫩,言语中带着调侃之意,“苏儿怎么和女孩子一样,还会害羞了。”
扶苏听着更是无地自容,躲在嬴政怀里不肯出来。
这孩子自从长大后,满口君臣礼不可废,仁义道德,进退有度,挑不出任何瑕疵,何曾如此亲近过自己。
前世他们父子二人到底是错过了多少?
嬴政贪恋这份温暖,可还是拉开了扶苏,捧着扶苏的脸庞,两人对视,嬴政怀着无限诚意。
“苏儿,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都是父王最疼爱,最器重的孩子,父王要你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大秦帝国的未来需要你。”
父王也希望你活着,长长久久地活着,后一句话嬴政在心中默念。
父王一颗真心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