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吓得跪倒在地,一个劲儿地磕头,头皮都给磕破了,哭叫不止:“不是奴婢,不是奴婢,这菜是小厨房的人经手的!许是他们对小姐怀恨在心,才动了歹心!”
沈温婉面露疑惑:“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喝完药膳总是会吐血的,大夫只说这是寻常,只要出了血才是好的呢。这叫放血,给身子排毒的。”
沈九华全身的血几乎逆流,面色涨红,心里像是塞了棉花一样完全给堵塞住了。
这哪里是什么药膳,根本就是催命毒药!
秦封早已坐不住,起身狠狠抓住了一旁大夫的衣领斥道:“你这害人的庸医!”
那大夫早吓得面如土色,被秦封这样一喝,竟是直接吓晕了过去,秦封撤了手,嫌恶地叫人把他拖走。
沈九华此刻也是万般怀疑,他的目光慢慢滑过沈琼华那张娇嫩的脸,慢慢摇头,不,不会的,琼华心慈仁善又端庄大方,绝不会是她
的主意!
可是王氏?
他大怒:“去,给我仔细查!”
玲儿还在哭求,可沈温婉面无表情地垂着头,连个目光都没施舍过来,只听沈九华下令:“将这蠢钝的丫头拖下去,杖毙!”
“不!三小姐救我!”玲儿为了脱罪,又大声叫道:“这药膳是夫人亲自看过的方子,药材又是小厨房准备的,根本与我无关啊!小姐!”
沈琼华这才回过神来,震惊地望着玲儿,扯着手帕的手微微发抖,惊道:“胡言乱语,你可知诬陷主母该当何罪!”
理了理思绪,也不顾自己满身污血,轻轻擦了眼角的眼,嗔怪:“二姐姐,你这里的丫鬟怎么对娘亲有那样深的恶意,难道是你平常……”
“够了!”沈温婉撑着病弱的身子坐在床上,惨白的脸上满是控诉,眼中泪水欲落不落看得人怜惜不已。
“三妹妹,我自问对母亲向来恭敬顺从,从无忤逆之心
,你怎能……怎能如此揣度我!”
还不待沈琼华争辩什么,转头又看向玲儿,满目失望:“还有你!满口胡言什么!娘亲怎么会害我呢!”
话说完,凝着泪水的双目转而看向沈九华。
“爹,玲儿怎么说都是我的丫鬟,还是交给我处置吧。”沈温婉面露不忍,“我与这丫头的情分,向来深厚……咳……咳咳……”
深厚到……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血肉!
还记得前世她最为信任玲儿,入宫后第一个就将她安排到了南宫玉身边伺候,哪知她心心念念惦记着主子们的位置,爬上了龙床。
在那之后,玲儿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后来与沈琼华沆瀣一气。
不,她们早就勾结在了一起!还害死了唯一忠心于她的阿秀!
沈温婉咳嗽不止,秦封看了揪心,立即道:“沈相,既然温婉要留下那丫头,那就留下吧,左右不过条贱命。”
沈九华哪有不明白的,道:“那便依侯爷所言。”
秦封却不领沈九华的这个情,看着温婉住的小屋只觉得心气难平,继续道:“我看温婉病情不轻,这小院地处偏僻过于破败,还是让温婉住进她母亲的院子去吧,清风阁宽敞,大夫来往也方便。”虽是商量的话,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即使是沈温婉也没想到秦封会提出这个要求,这简直是直接越过了沈九华和王氏,插入相府的家事了,沈九华的面色一时间也很是不好看。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沈琼华被沈温婉之前一顿抢白脸色难看不已,却突然换了面色挨着床坐下,柔声问道:“姐姐前几日还好端端,怎么今日突然病发?”
偏偏病在侯爷来府的日子,这不是叫众人难堪么!
可这话却是僭越了,沈九华的脸色越发狰狞,总觉得这件事与王氏脱不了干系,也许还有琼华!
这简直,是
当众打他的脸!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