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处有一条半指长的伤疤,那是在刨雪的时候,被藏在雪里的枯枝划破的。
“是这条疤换来的池郁,池郁永远不会忘,阿弱是池郁发誓要保护一辈子的人”
小幺儿是哥哥要保护一辈子的人
记忆重叠,让闻弱有些发神,反应过来后,闻弱眼眶已经湿润了“我给池郁哼个曲儿怎么样?”
“好”池郁很是高兴,连忙摆好姿势,趴在床边,闭上眼。
“猎猎...旗风,马蹄疾...”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一串串滑落。
阿兄唱的是什么歌,为何闻弱从没听过这样的调子?
这是阿兄一位故人家乡的曲子,小幺儿要是喜欢,阿兄日日都给你唱
好啊好啊,那我可以见见这位故人吗?
见不到了
为什么,她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吗?
她不曾走远,只是我们...
“...碎夕阳...,明月照旧...”
闻弱望着黑漆漆的屋顶,脑海里浮现出昔日的光景,北关军中,他还是那个有着十恶不赦之称的顾北淮,而她也还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顾闻弱,整天胡作非为,上山打鸟,下河摸鱼。
“池郁?”一声轻唤,无人应答,想来池郁已经伴着歌声入眠。
“我累了...”睡完,闻弱也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边上的池郁却醒了过来,他拨开闻弱脸上的碎发,拢了拢闻弱的被角,低声回复一句“我在!”
空荡的房间只余下平稳的呼吸声。
在京城的某一处宅子内,一华服男人背着手站在院子里,他的前面是一个巨大的铁笼,笼子里有四五只饥饿的狼,正冒着绿光死死盯着男人。
在铁笼外面还有一匹已经死透了的狼尸体,瞎了一只眼睛,被人一箭穿喉而死,正是闻弱斩杀的那只,不过伤口已经被池郁处理过了。
男人身后还跪着一干人等,不知道身份来历。
“都。杀了吧!”男人挥挥手,转身离去。
身后立马涌出十数名黑衣人,那些跪在地上的人还没来得及开口求饶就已经断了气,笼子里的狼也不例外,随后一阵浓烟升起,整座宅子瞬间被火海吞没。
翌日,皇宫。
“离园街一处私宅被烧毁,现场没有任何可用消息”案前跪着一个玄衣男子,剑眉星目,身上带着一股战场上的杀气。
顾君乾手中的笔没有丝毫停顿“王府什么动作?”
“郡主回府后并未有任何异常,只在书房罚跪了她那个义弟”
“罚跪?因何?”顾君乾放下笔。
“郡主耳力极好,属下不敢靠近,未曾知晓”
“也罢!我这个侄女,就是个倔性子,叶奉。”
“属下在”
“是时候让你重回北关了!”
“陛下!”叶奉猛然抬头。
“放心,你妻小朕还是会依诺照拂”
“属下,谢陛下!大,恩!”叶奉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行了退下吧!”
“陛下!”门外品常士走了进来“陛下,凛阳郡主车架已到兴武门了”
“夜铭呢?没拦住?”
“呃。”品常士犹豫了一下“郡主孤身一人马上持箭,夜统领,不敢拦”越说下去品常士的头埋得越下。
“不敢?”顾君乾一甩衣袖走下高台,品常士在边上唯唯诺诺不敢接话“看来当年顾君尧对他确实好,传言…”
顾君乾从架子上取出弓箭,弓身似龙,弦上寒光逼人,两头有利刃,可做近战武器。
“不假!”说完最后两个字,顾君乾赶往兴武门。
——兴武门
兴武门后,天议殿前,闻弱红衣黑马,持弓威胁,一路自商武门过尉武门到兴武门,再往前就是商议政事的前庭天议殿,大周律法,凡进兴武门需有官身或持帝令,违者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