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买了马吗？”
边一黎问。
“没有。”秦穆想喝一杯酒，“你呢？”
“本金太高，我就是个小律师，赌不起。”
“边大状太谦虚了。”
跑马比赛很快，从起点到终点，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但天价的赌注和紧张的心情会把时间拉长。直到终点线满是尘烟，大家开始欢呼和谩骂。
边一黎俯身去看了结果，接着耸耸肩膀，“白马总是跑得很快。”
秦穆没有接话，她只是安静地站立在一片嘈杂中，很久以后她开口：“港大最近不是有校友活动吗？边大状名声这么响，不如回去做个演讲咯。”
边一黎靠上围栏，饶有兴趣地笑问秦穆，“madam警校毕业，对港大还这么了解？”
秦穆回了他一笑，随即扭头走开。
她要去找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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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记得上中学时，临近毕业，老师拿来一个铁盒子，说这个就当作大家的心愿箱吧，以后同学聚会我们再打开，到时候看看当年的心愿有没有达成。
班里的女生分享着各类彩纸，又用贴画来装饰自己的纸片，一笔一划写的很认真，碰到有人探头偷看还要赶紧把内容捂住。男孩们装作不在乎，却向身边的女孩子讨要着好看的彩纸，写完还不忘让女同桌帮自己叠成千纸鹤的形状。
秦穆记得她那时裁了一半信纸，用最普通的黑色圆珠笔写下：我要读港大，读酒店管理。
写完这些她把纸对折叠起来，想了想又把纸展开，补上：我要川拓里有我的位置。
这次她才安心地把纸叠起来，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丢进了心愿箱里。
对了，那个时候她还叫秦穆川。
就是那天，她放学后和几个女同学一起回家，大家商量着顺路去食糖水，路口时刚好碰到一辆黑色奥迪，秦穆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准备过马路时车窗摇下，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探出头来叫她：
“阿木。”
秦穆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明明是同样的发音，明明是听惯了的称呼，可那一刻她好像被雷击中，好像这个男人喊得就是“阿木”。
女同学们注意过来，她们问秦穆这是谁啊，秦穆胡乱想了个理由说这是她亲戚，然后她告别了同学们向那辆黑色奥迪走去。
很多个夜晚秦穆想，当时她不走过去，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但很快她就会推翻这种假设，就算那天她装作没听见转身离开，陈世发还是会找上她。
她逃不开的。
从那天在九龙城寨，她抱住秦溪川，双眼通红，带着哭腔喊姐姐的时候，她就应该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会有这么一天，某个人会找上她，对她说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周寻木。然后她一切的谎言都被戳穿，她一切的伪装和演技都会被粉碎。
会有那么一天，她的跳板会被别人揭走，她会再次跌入深渊，甚至更惨，因为这次她更像个小丑。
在走向那辆黑色奥迪时，秦穆心里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只要她打死不认，或许他也没有理由，再或者，他叫的就是“阿穆”呢？
那个男人戴着墨镜，秦穆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那个时候秦穆还比现在要小好多，她才十多岁，还穿着校服，扎着高马尾，藏在身后的手紧紧拽着书包肩带。
她掌心里都是汗水，黏糊糊的，很难受。
墨镜男人笑了一下，歪歪头指一下离开的女同学们，问：“那是你同学啊？”
秦穆想露出不好惹的表情，或者凶狠一点，她确实也这么做了，但从男人的表情来看她知道自己没成功。
“您是?”
“要不上车来谈？”墨镜男人推开车门，秦穆看到他穿着西装，“今天太阳好毒，你小女生，肯定不想晒黑咯。”
“要是无事，我就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