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背着岳微之走了好久，岳微之甚至有些恍惚，明明一个瘦瘦的女孩子，看起来还没有他高，却能背着他走这么远的路。秦穆脱下外套要岳微之按着伤口，可还是有血渗出来，染红了她的左肩，岳微之看到秦穆额角的汗，开口：“你把我放下来吧，我可以走。”
“很快就到了。”看来秦穆是有目的地的，她微微偏过一些头来，岳微之看到凌乱的头发贴在她额角，“你放心，我进过PTU训练过的。”
岳微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
他还没有习惯用警察的身份面对除黄耀辉以外的人，特别是秦穆。
他们走的地方一直好偏僻，没太多人气，路灯也要暗许多。好不容易才见到一栋居民楼，这栋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外墙还是砖头样子，甚至连漆都没刷。秦穆轻车熟路地走进居民楼，七拐八拐才找到楼梯上了二楼，然后又一阵七拐八拐才敲响一扇铁门。
门没有开，而是打开门上一扇小窗，有一个戴着口罩的人向外看，见到两人后他把门打开，放他们进门后还不忘观望一下外面有没有人跟着，确定只有他们以后才锁好门。
秦穆把岳微之背进里间，这里有一张硬板床，床边的柜子上摆着好多医疗器械。秦穆这才把岳微之放下来，轻轻扶着他躺下，扭头对那个带着口罩的男人讲英语，还不停用手比划什么。
不知为何，明明是这样简陋的环境，岳微之却觉得好心安。他看着秦穆，视线渐渐开始模糊，他看到针头，扎进皮肤里好像也没太多感觉。
他又开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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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他睡了好久，这一次梦里没有别人，只有秦穆的脸。背景好像是警校的走廊，他看到秦穆穿着制服拉着他的手不停跑，走廊外面是耀眼的阳光和绿茵茵的草地。秦穆不说话，只是带着他不停跑，他隐约听到蝉鸣，好像是在夏天。
掌心好像很暖，湿漉漉的像海。秦穆的脸庞融在阳光里有些看不清楚，岳微之想靠的再近一点，他努力去睁大眼睛，突然感觉到肩膀上刺痛的很。
呼——
头顶是有些脏污了的天花板，背下的床板太硬了，硌的他有点痛。他微微转过些脑袋，看到秦穆坐在床边，紧紧抓着他的手。
原来这个梦是真的。
看到他醒来，秦穆起身准备去给他倒水，岳微之却用力拉住秦穆的手。他开口，声音是自己都没想到的微弱，“你信我吗？”
秦穆先是一愣，然后对他微笑一下，“我信。”
岳微之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吐出一句：“我刚刚梦到你了。”
“是麻药起作用了吧。”秦穆指指他的左肩，“子弹已经取出来了，还好打偏了，无大事。等我们回了香港再去医院好好治。”
秦穆还想着起身，岳微之还是拉着她，“回到香港，你还会认识我吗？”
秦穆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回到香港，那你就是岳少咯。”
她说的没错。
岳微之原本想过，如果这次他能顺利回国，那在机场就可以拿到证据，他也可以结束自己三年的蛰伏。可现在他中弹，自己安危难保还要偷渡回国，等下次机会作回岳sir又不知道要是什么时候。
可他不想再等了。
还是那个问题，他又问了一遍，“秦穆，你信我吗？”
秦穆并没有不耐烦，反而还是微笑着，耐着心回答，“我信。”
“我以前同你讲过，我有面具，面具下的脸不好看。我在九龙城寨长大，我阿妈是妓女，我阿爸在我好小的时候就扔下我们跑到澳门。他是黑社会，我被警校开除也是因为他，我真的那张脸好丑的，你能接受吗？”
秦穆好认真地听岳微之话完，之后她笑了，笑的云淡风轻，“岳微之，我真的那张脸也好丑的。我同你一样，就算披上这层皮还是私生女，上不得台面的，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