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抹晚霞燃烧半个天空的时候，黄晓月又一次走进了肿瘤医院。下个星期可能就要去太原了，黄晓月的心里总觉得有些遗憾。
汾水市肿瘤医院那边还没多大进展，那是说得好听的，其实是连边也没摸着。就去了一次，就给黄晓月的心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阴影，这可是汾水市最大的专科医院，不做还不行呢，黄晓月脸上挂不住。
肿瘤医院放化疗病人比较集中，做升白药很有潜力，所以黄晓月心里很是着急，上次那个不硬不软的钉子是碰过了。
王薇对这家医院也不是很熟悉，因为她们原来那家公司没有治疗肿瘤方面的产品，也就没肿瘤医院这里的人脉关系。
黄晓月对王薇说：“今天我再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就成了。”这是黄晓月给自己的安慰，当然也是希望。
天，依然是灰蒙蒙的，有点阴冷，马路上没多少行人。市肿瘤医院地处城郊结合部，位置有点偏，被运煤的载重卡车践踏得坑坑洼洼的路面很不好走。黄晓月正想着自己的心思，忽而一辆拉煤的大车从黄晓月身边掠过，扬起一阵黑烟。
黄晓月掸了掸被粘在裤管上的黑尘，皱了皱眉头。一个过路人自言自语了一句：“这鬼地方天天都是这样，刚修好的路，没几个月又被这些没完没了的拉煤车挤压得百孔千疮。”
黄晓月拐进了肿瘤医院的大门。门诊大厅里没几个病号，只有长椅上坐着几个低着头玩手机的年轻人，有男有女，彼此也不说话。黄晓月现在也能看得出，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医药代表，而且大多是新来的，还没摸出门道，只是在侯与医生说话的机会。
黄晓月闷着头走着，忽然迎面又碰上了上次在肿瘤医院所见到的那个姓赵的小个子医药代表。
赵经理满面春风，似乎又进了一个产品，赵经理也认出了黄晓月，不由地地叫了起来：“黄晓月，瞧你的起色，怎么样，看来在汾水立住了脚，开发了几家医院？”
黄晓月笑着说：“哦，是赵经理，浙江富田制药的，托你的福，我们产品已经进入市人民医院。”
经过两个多月的磨炼，黄晓月比刚到汾水时会说话多了。
赵经理很是惊讶，夸奖道：“好快呀，真厉害，黄晓月，恭喜你。”
黄晓月莞尔一笑，说：“谢谢赵经理，碰上好运气了。”
赵经理热情地问：“黄晓月，是不是又来找楚主任？今天楚主任在办公室，心情挺好的。”
“那好，好长时间没来了，赵经理，那我去找楚主任了，我们回头再聊。”黄晓月同赵经理挥了挥手，算是打了招呼。
药剂科还是在那个狭窄的门道里，黄晓月依然是同上回一样，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上走，穿过那条昏暗还有点潮湿的走廊，最里面的才是药剂科。
本来黄晓月的心里就有点烦躁，如今见到药剂科那块有些斑驳的木牌子，心里又开始发懵起来，还有点胆怯。
楚主任那张板板六十四的脸，让人见了很不舒服，黄晓月心里想要不是自己吃了医药代表这碗饭，今生今世也不会去见那个少有的老女人。可是既上了医药代表这条本不该上的船，那就必须要去见你所不要见的人。
想到这里，黄晓月又鼓起了勇气，振作起精神，轻轻地敲了三下。
“进来吧，小黄。”是楚主任的声音，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在汾水是很少听到的。黄晓月有些吃惊，心里暗想：楚主任是怎么知道是我？
黄晓月好生纳闷，推门进去，红着脸，打了声招呼：“楚主任，您好。”
“你叫黄晓月吧，江苏来的？我从窗口看见你了，我还以为你以后不来了呢。”楚主任站起身，主动让黄晓月坐下。
黄晓月倒不好意思了，刚才心里还在嘀咕楚主任的种种不是，但嘴上还是要谦虚一些：“楚主任，真不好意思，又来麻烦您了。”
楚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