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食时。
伙计像往常一样端着朝食来敲门,敲了三声后便在门口等着。
果然没过多久谢景就醒了,起床后先替仍在睡梦中的风祈眠掖了掖被子。
可能是刚醒来有些懵,总觉得今日被子隆起得似乎比往日高了些。
谢景揉了揉眼睛,心想应该是自己看错了。他没有细看,穿好衣服后将伙计带进了屋。
伙计对于风祈眠可谓是特别关心的,算是时刻留意着,知道昨日送进屋里那人没离开,特地吩咐厨房做了三人份的饭菜。
可谢景不知道啊,他皱着眉,冲着伙计问:“今日那银号掌柜还要来?”
“啊?”伙计一下子被问懵了,他的声音有些大,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谢景一巴掌按住了肩膀。
谢景看了看风祈眠的方向,确认他没有被吵醒后才松开了伙计的肩膀,示意他小点声。
伙计心领神会,对着谢景耳朵小声说:“对,那银号掌柜是说过今日还会前来。”
“嗯,你先下去忙吧,我一会将空碗带下去。”
谢景端起碗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银号老板怎么还天天来!
他打定主意,等过几日把屋子大部分需要他的地方弄好后,倒要偷偷看看,这银号掌柜到底在干什么!
总觉得银号掌柜趁他不在,偷偷欺骗可怜的无知少男,更别提风祈眠还失忆了,怕是今昔是何年都记不起!岂不是一骗一个准?
一想到风祈眠温柔的性子,谢景顿感一阵头痛。这人不会被人骗了还傻乎乎地给人数钱吧!
谢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气,用筷子直戳着米饭,就好像他正戳的不是米饭,而是银号掌柜的脸。
冷静下来后的谢景多吃了一碗米饭,总共就三碗,他现在吃完了,等那人来时可就没有饭吃了。
谢景对于自己的机智很是满意,想着掌柜见到本该是满满的一碗饭,现在却只剩零星几粒米饭的空碗,脸色逐渐扭曲的样子,心情瞬间大好。
他将用过的碗筷收好,端着空碗低声哼着调子出门了。
风祈眠睁开眼,盯着床幔陷入了无尽的思考。
沉愿这厮不是睡相很好,在椅子上睡得一动不动吗?怎么换个地方,就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了?
风祈眠此刻觉得自己是桉树,身上挂了只无尾熊,死都不下去的那种。
这样下去可不行,他快被勒得不能呼吸了!这很难不让风祈眠怀疑他是在装睡,实则谋杀他。
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沉愿身上的还是昨天那件带着血的衣服!
深呼吸,深呼吸,不生气,不生气!
他冷静下来,伸手在沉愿面前晃了晃。没动静,看来的确是睡着了的。
为了不吵醒沉愿,从而引起一系列不必要的血光之灾,和紧跟着的虫灾,风祈眠一点点朝着轮椅挪动着身体。
眼看差一点就可以到轮椅上了,被沉愿一胳膊拉回床上。
风祈眠不信邪,又试了几次,结果殊途同归。
算了,窒息而已,他能忍受……个屁!
风祈眠蓄力一击,用力把沉愿从自己身上掀到了一边,趁着沉愿还没动作,眼疾手快地将枕头塞到他怀里,做完这些风祈眠才坐在轮椅上长舒一口气。
他一会一定要去找伙计,给沉愿单独开一间房!
咦?今天这空碗没被收走,而且这碗里竟还有饭粒。
这不像谢景一直以来的作风啊,他一贯都是吃什么,什么不剩。更何况伙计今日应该送上三份饭菜才是。
莫不是有人趁谢景走后悄悄进来过?那人进来之后不抢钱,不抢人,只抢饭?又或是好心人过来把饭倒了,暗示他饭里有毒?
不论如何,这饭菜风祈眠肯定是吃不了了。
风祈眠将轮椅划到窗子前,街道上车水马龙,形形色色的人在其中穿行,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