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纸映出一片血红,太阳西下,直到血红慢慢褪去,淡银色的光渐渐透进屋里,“活菩萨”也终于踩着点准时回来了。
男人,不,少年穿着一身粗布短褐,脚踩一双草鞋,腰间别着把短剑,一手执着一张黑漆二石弓,另一只手提着只已经晕死过去的野兔。
他的头上带有犀簪,没有头巾也没有玉冠,说明他还未及加冠。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高八尺,剑眉星目,眉如墨画,唇若涂脂,唇角有一道很小的疤,唇边还有几处未刮净的胡茬。浑身透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和锐利。
他显然没有想到风祈眠会醒,被床上突然坐起来的人吓了一跳,手中的野兔没拿住,掉到了地上。
他刚走几步,就被掉到地上的兔子狠狠一绊,踉跄了几步,所幸扶住了那个歪的椅子才不至于摔倒。
他握着椅子,背对着风祈眠,斟酌了半晌才开口:“啊…你醒了。”
风祈眠昏迷了许久,如今猛得一开口,喉咙一阵灼烧感,嘶哑刺耳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嗯…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那一袋碎银...…”
还没等风祈眠说完,少年就转过头连忙打断他道:“那一袋碎银算是我欠你的!借据我早就写好了,”
少年撇下手中的东西,打开木箱,借据就放在最上面。
少年赶紧拿起来放到风祈眠手里,他低着头,面红耳赤,眼神闪躲,俨然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风祈眠看了看借条,内容没有问题,只是这字有些一言难尽,认清字迹十分费神。
风祈眠看了多久,少年就在他跟前站了多久,他已经从紧张,后悔,转变成了一副随时准备英勇赴死的样子。
“谢……景?”
就是不知这谢是不是陈郡谢氏的谢。如今的谢氏尚未兴起,可好歹也算是世家。若他真是谢家的人,又怎会落魄至此?
“嗯。”谢景依旧低着头,闷闷的应了一声。
“那一袋碎银就算是报酬,如今我这样子,只能等家中派人来寻,在这期间恐还要叨扰公子几日。”风祈眠十分艰难地把话说完,紧接着把借据撕掉了。
谢景看着地上借据的碎屑,顿感羞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把捞起地上的兔子“嗯…那个…你想吃烤兔子吗?”
风祈眠:“……”
兄弟,我觉得我此时更需要水!
谢景没等风祈眠回答,自顾自地接着说:“对不住,你现在的身体好像吃不了肉。”
他挠了挠头,有些懊恼。
风祈眠摸着喉咙,冲他比划了一下,谢景好像看明白了,他点点头也比划了什么,但风祈眠没看懂。
庆幸的是谢景真的看明白了,给他倒了杯水。
风祈眠连着喝了好几杯,才终于觉得活过来了。
谢景看着风祈眠这样子,更觉得待客不周,自己怎么就没想到给人家倒水呢!
谢景干巴巴地说了句抱歉,端着水壶给风祈眠接着倒水。
风祈眠温柔的语气带着些疏离:“无妨,多谢。”
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却比刚才嘶哑得宛如野兽低语的声音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谢景摸了摸脑袋,原来他的嗓子没坏啊,他还以为…咳,他躺了那么久,醒来第一件事是喝水,那这第二件应当就是如厕了吧?
他十分贴心地询问道:“公子你可要如厕?”说完便有上前的趋势,好像风祈眠一答应,他就会架着风祈眠去一样。
风祈眠摆了摆手,“不用…”
谢景只以为他是身体不便所以不好意思的客气,连忙打断了他,“没事,跟我客气什么,我帮你。”
说完也不等风祈眠回答,十分热心地把他扛了起来。
风祈眠欲言又止,根本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带到了小屋隔壁的茅房。
说是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