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音额前见汗,而且汗水也开始出现淡淡的粉红色,还有隐隐的冷香从身体里散出来。
她此时眼前又开始出现了上古巨兽的血盆大口和森森獠牙。
还有巨兽口中喷出的火舌不断地灼烧着她的身体。
向上看,天似熔炉倒挂,猩红似血的燃烧物不断向她身上倾倒着。
向下看,地在崩裂,冒出的滚滚浓烟漆黑如墨,追赶着想要吞她入腹。
闭上眼睛,这些东西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是怎么也摆脱不掉。
云天音知道这是幻觉,她可以什么也不做,只等毒发过去,或是毒发身亡。
但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打在身上的热浪是真的,疼痛也是真的。
她此时已经无法组织语言了,却还是艰难道:“侗林,离开,带...…踏雪…...走,对...…踏雪…...好。”
这是三个月以来云天音和踏雪第一次相聚。
而今危险在即,又只能匆匆别过。
侗林知道云天音毒发有多可怕,单凭一双肉掌就毁了一座庄园,找不出攻击目标就自残,这时候最理智的做法就是远远地避开。
可侗林也知道,如今云天音没有内力护体,以他轻如浮毛的肉身能撑到这第三个月,已经是奇迹了。
过了今晚,也许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融成一朵浮云,乘风归去,再也不复来。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远远的看着,待这一切都过去,是带云天音去医治,还是为他收尸,全凭天意,全看造化。
侗林现在所有的心境只能用两个字表达,后悔。
后悔当日不该将已经把自己埋葬的云天音,从坟冢里拖出来救活他。
后悔不该听主子的话,喂他吃下这剧毒无比,又恶毒无比的十殿阎罗。
回想这三个多月,云天音神志不清,口不能言,每日在酷刑里煎熬着。
到最后这一日,神情虽不再涣散,可也只是开口说了几句话。
多活出这三个月,对于他而言,是负累,是无奈,是别无选择。
侗林正在思忖间,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声,眼下没有战事,这伙人大多是朝着云天音来的。
可再看云天音,已然毒发,根本不能将他带走。
侗林牵着踏雪急的不知所措,心想只能将来人引开,拖得一时是一时。
只希望云天音的毒发时间能早点儿过去。
他每次毒发之后都会昏迷很久。
可自己却不能像当初踏雪那样,带他找个安全的栖身之地。
这人有的时候还真不如一匹马。
侗林打马扬鞭绝尘而去,果然听到身后的马匹朝自己追来,一路穷追不舍。
好在踏雪脚程够快,总是有那么一小段距离令他们难以追上。
转眼已经跑出去了几十里,侗林心道:没事了,就算现在被他们追上,也离开了云天音,他们还能怎么办?
只要我不说出云天音在哪儿?这大晚上的,想找个人儿也没那么容易。
却听身后一队马上客向他高喊:“师父,停下来,弟子接您回家。”
“师父,快停下,咱们回家。”
“师父,师父,咱们回家。”
侗林听起来有点儿懵,怎么有人叫师父。
谁的弟子?
当然不是自己的。
那就有可能是云天音的。
云天音武功那么高,自然是有师门教习才对。
只是他刚刚成名,就被折了双翼,所以这江湖上没有他的传言,不知师承何处。
但他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