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进的脸登时拉得很长,他并未多言,一改刚才和善的态度,转而爬上船,埋头用工具修整手中一块沉木的形状,连头也不抬,一脸不悦的样子。
泉儿见状,兢兢地转身离开了。
行走在临溪村的街面上,顿觉神清气爽。雨后的乡村,空气间弥漫着格外清新的味道。草木散发着清香,与泥土混合,让人心神向往。
王保带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子走在大街上,老远见到对面踱步而来的泉儿,便回身向二人交代了两句,待到他们离开之后,便朝泉儿走来。
“呦,苏姑娘,好久不见啊!怎么案子有进展了吗?”王保拱手问道。
泉儿客气地点了点头,开门见山道:“我今日来临溪村,是特意来找您的。”
“找我?”王保当即仗义直言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姑娘尽管开口?”
“这……”泉儿四下环顾,顿了顿。
王保心领神会,满脸堆笑:“不如,去我家坐坐吧!”
王保的媳妇是个看上去贤惠勤快的女人,她笑着为泉儿倒了一碗清茶,便识趣地躲到屋子里忙活去了。
泉儿将桌子上的茶碗往里推了推,轻轻嗓子道:“实不相瞒,今日前来叨扰,泉儿其实是有一件事,想请教您。”
王保道:“姑娘请问。”
泉儿道:“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您能不能跟我说说有关于张邦父母的事。”
王保的脸色骤变,问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他见泉儿盯着自己,想了想恍然道:“难道张邦,真的跟这些案子有关系?你,你们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里长您这么说,泉儿心里就有些数了!”泉儿分析道,“事已至此,还请你把知道的事都告诉我吧。”
王保深叹一口气:“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二十五年前,临溪村一户张姓老汉家有一个独女,这姑娘随娘,生的真是美若天仙。于是呢,便由长辈做主,许给了李四五家的二儿子,也就是李福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两家的亲事就定下来了。
可谁知,不到一个月之后,那女子突然就怀了孕。一时间啊,村里流言四起,李家一怒之下就取消了婚约。张家老汉差点没被气死,日夜相逼,女子终于说了实话。
原来啊,别看李家有钱,那女子她根本就不喜欢李福才。她最喜欢的,就是隔三差五地去赤狐庙上香,一跪就是一天。
一个多月以前,有一天父母回娘家,晚上没回来,她便自己又去了狐仙庙。那天晚上啊,她便在庙里结识了一个进京赶考,过路的书生。二人情投意合,接下来发生的事,你也都猜到了。“
泉儿意会道:“那女子,就是张邦的母亲?“
“是啊!“王保道,“第二天早上,张邦娘醒来的时候,发现书生早就失踪了。她这才知道,自己这是被骗了,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也怀了孕,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把这孩子生下来啊!”
王保饮了一口茶,叹口气接着说道:“因为这事,张邦的外公被气死了,没过多久,他外婆也死了。而张邦娘,因为怀孕的时候忧思成疾,受了不少苦,生下张邦的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自己跑到狐仙庙,上吊自-杀了!我就说啊,这孩子,简直是来向这一家讨债的!”
“怪不得,张邦说,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是张驰一家一直在照顾他是吗?”泉儿问道。
王保点点头:“张忠夫妇两个,可是大善人。再加上,张驰和张邦兄弟两个关系好,所以啊张邦从小也算是在他们家长大的。提到这个,我这个做里长的也都有着自愧不如啊!”说罢他惭愧地低下头。
“您做的已经够多了。”泉儿劝慰道,“不是还为他找了个看守义庄的营生嘛?”
“是啊!”王保说道,“实话说,就他买的样子,别的也实在干不了。”
泉儿应声点头,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