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脩离确定，陆砚说的见面时间，确实是许久之前了。
他不再说话，静等着陆砚接下去的话。
“当时，我看着我那冷嘴冷脸的傻徒弟有那么一个人守护着，心里虽然很不爽，可我还是比较开心的。”
陆砚停下来灌了一口酒，沉浸在某种既兴奋，又嫉妒的矛盾中。
“徒弟？”陌脩离转眼看着陆砚：“你说玥儿是你徒弟？”
“是啊，那个傻丫头。”陆砚似乎有些醉了。
“你果真认识她？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陌脩离虽然自己猜到了一些，可是听到确切的消息，不会不激动。
此刻，他内心的期盼，激动，以及那么一丝丝的无措，都被无声地表露出来。
“可是！”陆砚根本没打算理会陌脩离，他几乎要摔酒壶：“我就不应该相信你！”
陆砚语气急转。
陆砚咬牙切齿：“我才离开一个月，才一个月！你就让她浑身是血地逃回来！”
陆砚顺手拿起一个碗，使劲着朝陌脩离面前摔过去。
“啪，啪”的声音回荡着，碎片摔下又被弹起，像落地的珠子，响成一片。
“你说什么？”陌脩离的手渐渐收紧：“不是她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才离开的吗？而且还走得那么决绝，连只字片语都不肯留下？”
“你知道，我早已把她当成了我的未婚妻看待，我打算回来之后就娶她的，可是，当我好不容易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这么些年，我一直在找她，可她呢？就那么心安理得地躲在这里？就算知道我在这里，她宁愿躲着我，也不愿意出来跟我相认！”
陌脩离的语气，从头到尾都很温柔，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这种语气里，已经是含有疾风骤雨的前兆了。
显然，他已经猜到，那几次看见的黑衣人，就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是他视之为妻子的女子！
“狗屁，心安理得？陌脩离，你到底有没有良心？”陆砚几乎破口大骂。
“你当年对她做的事，你自己还不清楚？要不是你，我们会躲到这里？”
陆砚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难道不是？”陌脩离的眉头皱了起来:“我知道，她现在一定就在某个角落看着我吧，她怎么能这样若无其事?”
陌脩离的手紧紧握起又松开:“当年她为了离开我，连惊源都杀了！”
“杀人?陌脩离，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这丫头会是一个动不动就杀人的?”
陆砚对陌脩离说的显然很是不屑。
“是，我是不相信，所以，我这些年。一直都在找她，就是为了问个为什么！若她不是心安理得，她能一直到今天都不露面？”陌脩离冷眼看着陆砚。
“她?”陆砚放下酒，眼里的内容太复杂，陌脩离不太能看懂。
“她已经死了！死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陆砚很少像现在一样歇斯底里：“她已经死了……”
他嘴里一遍遍念着同一句话，缓缓坐下，仰起头，索性抬起酒坛，咕咚咕咚直往嘴里灌酒。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他一急，已经完全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是玥儿的师父，他是应该用敬称的。
陌脩离手中的茶杯瞬间被捏成碎片，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掌直往下滴。
他缓缓抬起头，声音都在颤抖：“我要知道真相！”
“真相？现在知道要真相了？早死哪里去了！”陆砚说完，就不再说话。
一切，都静了下来。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杀你吗？”沉默良久，陆砚忽然再次开口。
“杀我？什么时候？”陌脩离确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闪出那天晚上那道人影来。
他知道是她，但是他就是想要让陆砚亲口说出来。